湛言手里握着餐刀,银色刀具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锋利感。
“好啊,你来啊。”
湛言虽然风评不好,嘴也毒,但是对她向来还是秋毫不犯的,再者湛言想要争取付行舟还得靠自己出力,湛言是个商人,知道孰轻孰重,不就是被看两眼嘛,大不了自己让他再看回来就好了。
林怀听如是想。
“你现在倒是硬气了。”湛言放下到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斯文优雅。
倒也不是林怀听硬气了,只是林怀听本身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心里也带着点火气。
林家还没败落的时候,自己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存在,后面就算是败落了,哥哥也没让自己受过一点委屈。
二人僵持之间,李承进来了,提示手续都办好了,他们想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
湛言点头应了一句,李承就自觉地站到了身边不再说话了。
林怀听的手机又响起来了,看着来电显示肖贺亦,她隐隐有些头疼。
跟她想的没差,肖贺亦就是打电话来问她出发没,真的不需要自己送嘛。
“不用,你玩儿你自己
的吧,等我出差完了再来找你,挂了。”
“看来我这位干儿子对你挺上心的啊。”
林怀听听明白了湛言这句不阴不阳的讥讽,只觉十分刺耳,湛言眼里容不得沙子,说话尖酸刻薄,每次当她身边出现了什么男性,都会揣摩他们之间存在不正当的关系。
“我对你也挺上心的。”
湛言闻言眸光微暗,却没再说什么,林怀听见他们现在还没有出发的意思,于是回到房间把自己的行李拖出来。
行李箱滚动的轮滑在地面摩擦出来的噪音让湛言直皱眉头,冲着李承使了个眼色,李承心领神会,上楼帮着林怀听把行李拎了下来。
林怀听冲着李承道谢,李承显得有些局促,湛言冷哼一声。
“行了,出发吧。”
李承走在最前面,帮两人开门,在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后座之后,才回到主驾驶位上。
从别墅到机场有一段路程,三人都没有说话,车内的气氛有些凝结,李承点开歌单,企图用音乐来冲刷掉这种感觉。
湛言默许给他的权力不算小,并不会因为这种事计较,只是
当封闭的车间响起那首《斯卡布罗集市》时,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林怀听同样有些怔愣,偷偷的看了一眼湛言,李承没有连接蓝牙,这首歌显然是湛言自己的歌单里的歌,她有些意想不到湛言居然会听这种歌。
车里播放的是莎拉布莱曼演唱的原版,歌词简单,但是旋律优美,布莱曼唱的缱绻凄美,林怀听微微低下头,在这首歌里,年轻爱人的爱情被战火摧毁,爱人包含爱意与思念的歌唱,是一个在残酷战争与艰难爱情交织的悲情故事。
林怀听睫毛颤颤,这首歌曾经也是自己最喜欢的,她一度认为故事中的女主角处境跟自己很像,是同样作为普通人存在,在巨大的变故之下,没有任何可以抵御的能力,只能看着身边的至亲至爱遭受伤害折磨,离去。
只是湛言呢?他为什么喜欢这首歌?
难道他也有无法触及的东西?
明明他看上去什么都有。
林怀听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也许这首歌只是湛言三千歌单里一首不值得稀奇的而已,可笑的是自己,因为一首歌,
诡异地就以为自己跟湛言有了共鸣感。
湛言翘起腿,一只手撑在靠垫上,遮住脸,看不出神色。
车里的音乐随着时间的流动而划过,林怀听惊奇的发现两人听歌的品味竟然相差无几,遇到熟悉的居然下意识的哼唱起来。
哼了之后又有些尴尬,但湛言居然这次做了个人,没有说什么,她也没有再哼了,只是脚随着拍子来回轻轻地动起来。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李承的车技很好,压过机场前减震带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李承下车帮两人打开车门,再去办理手续,整理行李。
李承购买的是头等舱,他们走的绿色通道,林怀听坐在靠窗的位置,今天出行的天气很好,到了高层看着底下的云海浮动,即觉得赏心悦目,又觉得人渺小。
湛言把椅背调低,“把遮光板关上。”
林怀听有些依依不舍的关掉,接着起身去了湛言身后李承的位置,这次的航班中没什么人预定头等舱,所以去到后座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李承见林怀听来,连忙起身,林怀听表示自己
想看云,李承让开位置,坐到了之前林怀听的位置上。
湛言听到身边的动静睁眼看了一眼李承,李承眼观鼻观心不说话,回头看着林怀听对着窗外看的出神,抿了抿嘴,继续小憩。
飞机刚降落到川城机场就感觉到一阵滔天热浪,林怀听有些吃惊,现在才三月份,身上冒出细汗,把外套脱下,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湛言,只见湛言抿了抿,单手解开西装外套,看上去状态良好。
这人都不怕热的嘛?林怀听忍不住想。
一行人出发去了酒店,湛言并没有着急去找付行舟,先带着林怀听去了酒店安顿。
湛言定的是一间套间,她跟他之间是夫妻关系,当然住在一起,只是套间的空间比起别墅还是太小了,而且只有一个浴室,给了她一个两人要住在一间房的错觉,林怀听有些无法适应。
“怎么,这里委屈你了?”
湛言解开马甲的扣子,接着解开衬衫,林怀听有些摸不准他想干嘛,咽了咽口水,微微后退了两步,湛言看着她的样子嗤笑一声。
“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