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夜悠然故作惊讶，失笑道：“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身边围着一个夜欣媚，家里有一个真爱，还有精力对外面的女人感兴趣？
无疑，这是他的试探，想看看她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又或者想瞧瞧她与那些倒贴的女人有几分不同，总之有几分好奇与不确定。
又或者是因为那通电话的质问让他心生怒意，决定给她一点警告，吓唬吓唬她。想拿捏她做棋子，至于用处么……
夜悠然心笑，这种浸淫商场多年的男人，心思像兔子洞，猜的中一个，也猜不中所有。
她懒得猜也不介意当棋子，只要能完完本本的拿回夜盛，就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玩笑？”
晏墨尧忽而侧眸，“我不喜欢开玩笑，更讨厌被人劈头盖脸的扣帽子。”
他倾身握住她的手腕，加重力道。
“管好的宠物？公平公正？夜首席手伸得这么长，管得这么多，就该想到冒犯我的下场。”
距离骤然拉进，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夜悠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快了一拍，不清楚是惊吓亦或者是别的情绪。
“抱歉晏总，唯独这点做不到。”夜悠然挣扎了两下手腕，发现挣脱不开，便随他了。
“是么。”
男人放大的俊脸冷淡而冷情，刚才他明明在做隐晦的邀约，可眼底却没有丝毫情与欲的波动。
“要不卖身平息我的怒火，要不卖了夜盛，你二选一。”
晏墨尧松开夜悠然，冷静地审视着她的表情。夜悠然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他清楚得很，无非就是怕他恼了拿夜盛下手。
他倒要看看她会为了夜盛做到什么地步。
原以为她多少会有犹豫，没想到她很快开了口。
“如果卖身就能让夜盛永保和平……”夜悠然的声音在静夜里低沉婉转，“那我不介意和晏少共度良宵。”
“卖身也不是不可以。”夜悠然坐近了点，弯腰扶着下巴歪头笑望他，“以晏少的长相身材，好像是我赚了。”
晏墨尧讥讽地扯唇，心想不过如此。
还以为她在电话里时有多生气，最后还只是欲擒故纵的把戏而已。
他给了机会试探，她拉扯几下，仍然藏不住想要投怀送抱的贪欲。
“这辆车看起来很宽敞，酒店就不去
了如何？”夜悠然纤细的手臂搭上男人宽阔的肩膀，红唇凑到他的耳边劝诱，“这样好像更刺激。”
清冽的香水味蹿入鼻腔，有种致命的蛊惑力。晏墨尧眼眸沉黯，顺从本能搭上她的腰际，瞳中闪过一丝嘲弄。
前几次交手她的反应算是生涩，如今门清儿，可见之前都是装的。
既然她送上门来，他不介意告诉她什么叫做刺激。红唇距离男人的薄唇不过毫厘。
“晏少确实生了张好脸蛋。”见他不语，夜悠然轻轻感慨，“可惜太自以为是。当然，位高权重者都有这病。但我不想惯着。”
热气喷薄上来，情欲被她的一番话尽数浇没。
夜悠然迅速远离男人，卷着发尾轻笑，“我丝毫不觉得卖身完就真的能让夜盛永保和平。”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不惊不辱，夜悠然一如往常，“晏少是强者，什么女人没见过？卖完身我只会成为你更加孱弱欺凌的对象。与其卖身，不如与你平起平坐，谈回夜盛的所属权。”
天方夜谭。
晏墨尧觉得荒唐，又觉得松了口气，还有一丝没有没被平复的躁动。
“所以
，你刚才应我的话是在耍我？”他左肘撑在扶手上，修长的指节支着下巴，斜睨着女人。
夜悠然微笑道：“抱歉，但晏少不也是在耍我？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想请你吃饭道歉而已。”
女人从容不迫地笑着，娇媚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彩。
晏墨尧收回目光，身体中还残留着她撩拨起的欲望，刚才如果她吻下来，说不定这里就真的成了“战场”。
他捏捏眉心，轻哼一声，对她刚才狂妄的发言并无想法。
因为那是永远不可能的痴心妄想。
“郑助，麻烦去江北路吧，我要请晏总。”夜悠然适时地转移话题，靠着驾驶喊话。
晏墨尧没有阻拦，闭着眼深嗅腕间清香，额角轻微的刺痛有所缓解。
五星级酒店的露天餐厅，在氛围灯的烘托下更显夜色迷人。
现场高雅的钢琴曲流泻到每个角落，三三两两的客人都沉浸其中。
夜悠然找到一个僻静的位置，落座后，无意间看见了晏墨尧的手腕，上面除了价值不菲的腕表，还缠着一条丝带。
灯光迷离，她并没有看太清是一件怎样的东西，但是凭直觉告诉她
这是一件女性用的物品。心中啧啧两声，夜悠然打量着对面始终眉头深锁的晏墨尧，没想到堂堂名声如同修罗的晏氏主理人还会戴女性用丝带。
会不会是他家里的那位真爱送的？
听说情侣热恋，女性会在男友手上套一个发圈宣示主权，晏墨尧手腕上系着的这条丝带只怕有异曲同工之妙。
自落座后他们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夜悠然按捺不住好奇，也为了打破沉闷的氛围，开口问：“晏总平日里被夜欣媚缠着会不会觉得困扰？”
“你管得真多。”晏墨尧语气不悦，仍然回答：“习惯了。”
这个回答很微妙，夜悠然思考一番更进一步问道：“不过，家里人会很不习惯吧？”
突如其来的疑问挑动了晏墨尧警觉的神经，他眯起眼，唇线抿直，“你似乎话里有话。”
“我是在为晏少着想。夜欣媚这样上蹿下跳的，你家里那位不会被打扰到吗？”
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不太会容忍自己男友身边存在着一个像夜欣媚这样的绯闻女友吧？
“你知道多少？”
他突然甩出一句冰冷的质问，方才闲适的氛围骤然变得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