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
一番酣畅淋漓的运动让两人都气喘吁吁。
傅司寒伸出手将那娇弱的身躯揽入怀里,头抵住她的,静静感受着两人的心跳。
而刚刚的一切让他还忍不住回味,几乎是停不下来的冲动。
一直等了十来分钟,男人终于喘匀了呼吸,这才低声询问她。
“累了吗?”
“还好。”
倒不是特别累。
毕竟……时间不长。
不过这话顾尔尔可没直白地说,只是略微翻过身,眨巴着眼睛望了他好一会,手指轻轻划过男人坚硬的胸膛,终于轻声问。
“寒爷,你这四年,是不是从未有过?”
“什么?”
傅司寒俯身去看她,似是没料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眉结当即蹙拢,单手扣住女孩的腰肢,带着一丝警告之意,“你什么意思?”
“就是问问嘛。”
“说重点。”
她越是支支吾吾,越是让傅司寒忍不住往一些奇怪的方向去想。
当即捏了捏她的腰,强迫她看向自己。
“真的没有啦,我就是随口一问。
“不可能。”
他还不了解这小丫头么?
阴阳怪气的次数太多,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随口”的意思,必然是带着暗示意味。
便索性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
“说不说,太太。要是不肯说,那我可就继续了……”
“你还行么你?”
女孩脱口而出,忍不住笑出了声。
空气却直接窒住了。
傅司寒俊脸几乎在那瞬间阴沉了下去,静静看着女孩的眼睛,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一般,人都颓了。
“太太你……对我不满意?”
“也不是啦,就、就……”
她还是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开口。
越这样,越折磨!
傅司寒觉得自己简直要疯!
“你直接说,我承受得住!”
“好嘛……”
顾尔尔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发现这种事,也没办法委婉地表达,便只能咬了咬唇,低声道。
“很快。”
傅司寒,“!!!”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下意识捂着心口,只觉得心跳在这一刻也格外快。
“你别太难过,就是、就是我的感觉而已。”
“哎呀,也不是那个意思。”
眼看着是越描越黑,顾尔尔本来还想解释几句的,现在索性也不说了。
直接坐在他面前,用被子裹住自己,满脸无辜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好啦,不要生气……”
她用手指轻轻在男人身上滑过,“毕竟现在年纪大了……唔。”
话音未落。
傅司寒实在受不了这个刺激,立刻翻身起来,将女孩重新压在身下。
作势便要再来一次。
这可让顾尔尔吓坏了。
“你别闹了,寒爷,别闹啦。真的不行……”
他们已经在房间里呆太久太久,都快超过晚饭时间,帅帅也会怀疑不对劲的。
“什么不行?”
“太太,我没有不行!”傅司寒显然是只能注意到最关键的这两个字。
男人的自尊心遭受重创,非要证明自己不可。
“唔唔。”
“所以我不是问你是不是四年都没有过么?”
女孩在他疯狂的攻势下挣扎求生,勉强找到了机会开口,“可能就是太久没有所以……”
这个理由,傅司寒倒是能接受。
他也知道不能再来一次,便也终于放过了她,坐在床边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呃。
顾尔尔裹着被子缩在他身后,偶尔凑过去打量了他几眼。
只觉得那张俊脸深沉而僵硬,连眉宇里都透着一抹压抑。
该不会真是受打击了吧?
“寒爷。”
她轻轻唤了他一声,可男人却爱答不理的。
被顾尔尔又伸出手指戳了好几下,才终于垂下眸看她。
“干什么?”
他语气哀怨,深邃的眸光里更多了几分愤愤不平,瞧着便更像是二十出头的男孩,透着稚气。
“噗嗤”一声,顾尔尔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么介意嘛?”
“不然呢。”
某人给她翻了个白眼,哪怕接受了顾尔尔刚刚的说辞,因为四年守身如玉,实在太久没有过才会速度一些。
可心里头却总有顾忌。
隐隐约约的总还担心是不是自己当真年纪大了。
“和你分开的这四年时间,我一直在坚持锻炼。”等了半晌之后,傅司寒终于还是开了口,“四年时间,几乎没有一天停过。”
“这双腿,也恢复到和正常人几乎没有区别。”
“我几乎不怎么抽烟,也不酗酒。后来应酬大多也都推掉了,早早休息保证睡眠,喝养生茶。”
“我的身体经过系统检测,健康的程度和二十几岁的人没什么两样。”
“嗯呢。寒爷这么乖呀?”小姑娘爬起来,柔软的手捧住他的脸,漂亮的眸用力眨巴了几下,笑嘻嘻夸他。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老,跟四年前几乎没有变化。甚至还更有精气神了些。”
她真情实意的夸奖,总算能让傅司寒心情好转一丢丢。
沉声道。
“我比你年纪大太多。”
“只是不想再见到你的时候,让人觉得……配不上你。”
毕竟时隔四年,哪怕经过生产,可眼前的女孩仍旧年轻而有朝气,只身上微微多出了一丝妩媚之色,却也因此更让人着迷。
天知道这四年来,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着。
生怕他的太太被别的男人抢走。
生怕再也见不到她。
顾尔尔静静凝着他,不曾错过男人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直到这一刻在他脸上看见明显的落寞之色,才恍然反应过来。
这四年,备受煎熬的并不只是她一人。
……
“叩叩”,敲门声响起。
“先生、夫人,晚饭已经做好了。”
王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少爷说他已经饿了。”
若非如此,她是绝对不会来敲门的。
可小家伙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手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主卧房门。
王嫂着实无奈,只能低声安抚他。
“小少爷,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嘛,先生和夫人忙完了之后再用晚餐也可以的。”
“他们要忙什么?”顾帅帅皱着脸,着实不理解,“处理伤口要这么久吗?都一个半小时啦。”
“他伤得有那么重?要是那么严重的话,还是应该去医院。”
“不然就是在图谋别的……”
小家伙叽叽喳喳的。
声音传到房间里,让某人脸色都立刻沉了下去。
“捣蛋鬼。”
多好的机会。
他本可以抓住时机和太太好好谈心,说不定谈开了就能让她安心住下,往后外头那只小的,哪还会是他的对手。
可顾帅帅好像有感应似的,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将这一切打断。
他有些烦闷地站起身,随意套上一条裤子便走了出去。
“顾帅帅,你就这样揣测你的救命恩人?”
“噢。救命恩人。”小家伙有点点理亏,手指绞在一起,心里头却格外纠结。
只能一边敷衍着一边忍不住往房间里探头探脑。
等了半晌也没看见顾尔尔的身影,才有些急了。
“尔尔呢?”
“她怎么还不出来?”
“她累了。”傅司寒沉声道,单手按住他脑袋,不允许他强闯进去。
这可急坏了顾帅帅。
双手在空中不断挥舞着,却奈何身高差距太大,怎么也碰不着男人的身体。
“行了,不是说饿了么。还有力气闹腾。”
“尔尔……”
“她待会就来。”傅司寒甩下一句话,懒得再跟这个小东西计较。
总归他今日已经和太太更进一步,只要再接再厉,想必很快便能恢复如初。
至于那个小捣蛋鬼。
留着自己的血,总是有血脉压制在的。
何况。
今天还叠上了救命恩人buff,不怕搞不定。
思及此,傅司寒脸色都好转了不少,刚刚那些不愉快的小插曲被他强行抛在脑后。
走进更衣室,瞧见女孩正在换衣服,姣好的身段映在镜子里,因为忽然见到他进来而迅速套上衣服的慌张。
“你怎么也不敲门。”
男人便微微眯起了黑眸,很随性地走到了她面前。
“太太,我们刚刚才做过。”
他满脸的理所当然。
顾尔尔只脸颊微微泛着红晕,便径直将人推开,赶紧走出了衣帽间。
小家伙就在外头等着。
看见顾尔尔出来,便立刻迎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尔尔。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顾帅帅眨巴了下眼睛,奶呼呼的嗓音里透着一些疑惑,便伸出手要她抱抱。
于是主动捧着她的脸,把自己的脸蛋贴了过去。
“怎么啦?”
“你肯定是热到啦,我脸冰冰的,贴贴就凉爽了。”
顾尔尔顿时被闹得有点羞,赶紧将他放下来,柔柔地解释,“就是房间里太闷,有些憋。出来透透气就好啦。”
“嗯呐!”小家伙牵着她的手就往餐厅走。
没一会又忽然往后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他没事了吧?”
“他?”
感受到小家伙的好奇,顾尔尔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关心他呀?”
“也没有啦,只不过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如果我一点都不关心的话,岂不是很坏。”
“唔……”顾尔尔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故意调侃道,“那你自己去问问他嘛。”
好叭。
顾帅帅其实有些扭捏。
他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便又一次往主卧的方向看了看。
正巧瞧见男人换了一套家居服走出来。
似乎刚刚还临时冲了个澡,现在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衣服,头发还半湿的搭在额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餍足的感觉。
顾尔尔却是不敢去看的。
她总是会下意识想到刚刚的画面,即便体验没有特别好,可毕竟时隔四年两人再次发生亲密关系。
彼此之间都跟第一次一样。
“开饭吧。”
傅司寒落座,低声吩咐了一句,佣人才开始给大家的碗里添饭。
他动了筷子,缓缓朝对面看过去。
却发现那只小的一直懵懵地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合你胃口?”
“那倒没有。”顾帅帅连忙摇头,看着王嫂解释了一番,“阿姨做的菜很好吃,每次吃我都能多吃一碗白米饭。”
“那你发什么愣。”
“我在想事情。”小家伙双手撑在餐桌上,认认真真望着傅司寒,似乎想靠着这双眼睛盯他,盯到能看透人心为止。
“吃完饭再想也不迟。”
傅司寒顺势给他夹了一块鱼肉,“趁热吃,凉了就腥。”
“好叭。”
小家伙毕竟年纪还小,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
于是便直接在碗里你扒拉了起来那块鱼肉,确定没有一根刺之后才终于送到嘴里。
吃完,抿上唇之后又有些忍不住喝了一口柠檬水,最后则是放下杯子,去夹那一份糖醋排骨。
筷子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
三人同时抬起头。
一个是觉得对方竟和自己喜欢一样的菜,一个是默默夹了另外一块。
只有顾尔尔吃了一惊,眼底的诧异根本收不住。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了。
这父子俩表面上虽然不对盘,可实际上他们生活上许多细节都能对上号。
比如喜欢吃一样的菜,鱼和糖醋的排骨,喜欢吃甜食,特别不喜欢吃酸的。
比如拿东西的时候,两只手都是习惯手,不太分左右。
再比如……
他们连擦嘴的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
“尔尔,你别发呆呀。”
“有心事的话,可以等吃好了饭之后再慢慢想,不急哒。”小家伙总是奶呼呼的样子,学着傅司寒刚刚说过的话,脆生生去劝她。
“知道啦。”
“这才乖嘛。”
小家伙主动给她夹菜,距离稍远了些,还要站起身来。
却正好,傅司寒夹的那坨鱼肉也已经到了女孩碗里。
父子俩又一次对上。
这一回,谁也没有主动把筷子移开。
顾帅帅先声夺人,“尔尔,你尝尝看我给你夹的豌豆,很香哦。”
“太太,吃鱼,补充蛋白质。”
“那吃鸡蛋啦,鸡蛋也有蛋白质奥。”小家伙不服气,半个身子都趴在餐桌上了,努力去够那份鸡羹。
而傅司寒却径直拿勺子舀了一勺。
“确实,鸡蛋有营养。太太今天也累着了,多吃点。”
他一语双关。
你顾尔尔脸颊“轰”的一下就红了。
“我不累!你别乱说。”
“嗯?”
傅司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深沉的眉目里尽都是暧昧之色,嗓音却沉了下去。
“所以,你还是嫌我表现我不好。”
“我没这么说!”
他怎么老曲解人的意思!
顾尔尔有些激动,差点就直接站了起来。
以眼神瞪他。
寒爷,你故意的是不是!
只有旁边的顾帅帅一脸问号,也顾不上和傅司寒争风吃醋了,眨巴着眼睛望着顾尔尔,“你很累吗尔尔。”
“不是……我不累。”顾尔尔是真不知要如何解释了。
反正越描越黑,她索性端起碗,低下头迅速开始扒饭。
既不跟傅司寒搭话,也不给这俩再献殷勤的机会。
两人都讨了个没趣,便都没再开口说话。
直到顾尔尔快速吃了饭,便寻了个借口去院子里散步。
“尔尔,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
父子俩都要起身,却被顾尔尔一个眼神直接瞪了回去。
“你们谁也没来,我想清静一会。”
她很快离开了餐厅,只余下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彼此互看不顺眼。
顾帅帅胡乱吃了几口饭,圆润的脸蛋已经皱巴巴的,很不高兴地看着他,“你看吧,就因为你,尔尔都生气啦。”
“我?”
男人自然不会承认,“我看是因为你不听话吧。”
“怎么可能?尔尔从来不会真的生我的气。”
“你今天逃课跑到了疗养院里找黎菁,还出了事故,差点小命都没了。我要是她,也觉得心累。”
傅司寒凉凉道,“说不定现在她已经后悔没有管教好你。”
“才不会呢!”
“你不许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谁家四岁的小孩会一个人会每天都那么不消停,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还老让自己身处险境。这不是纯纯让大人担心,说不定她还希望生一个智商没那么高的小孩。”
“你——”
小家伙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很显然。
虽然两人相认没多久,但傅司寒已经深知如何搞定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直言不讳是无用的。
斥责谩骂对他来说,更是毫无益处。
思来想去,也只有阴阳怪气地提醒他了。
“胡说胡说胡说,尔尔从来不后悔生下我,她最爱的就是我啦。”
小家伙说出了自认为非常有力量的话。
却不曾想傅司寒只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擦了擦唇角,只在站起身时凉凉回了一句。
“是么?她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