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敢承认。
只是胡乱裹着衣服，借着傅司寒说话的机会，便已然收拾干净从床上坐起来。
休息室里配套了浴室。
不等傅司寒再说话，女孩便光着脚丫子跑了进去。
哗哗的流水声传来，哪怕隔着一些距离，傅司寒依旧会忍不住朝那边看去。
甚至脑海里总还会浮现出她刚刚在娇羞诱人的一幕。
很难忍。
是的。
有那么一刻，傅司寒甚至想让阿桑赶紧送那东西过来，以便他抓住今天的机会。
可思忖许久，还是只能用力深呼吸着，硬生生将自己的欲望憋回去。
好不容易小丫头的态度软化了些，他不能操之过急，再吓坏了她可不成。
……
等到顾尔尔洗干净换了衣服出来，外面睡觉的小家伙也终于醒了。
他餍足地伸了个懒腰，看着落地窗外已经昏黑的天色，小小的眼睛还有大大的迷惑。
“天都黑了奥。”
“我睡了很久吗？”
小家伙奶声奶气地问傅司寒，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便下意识去寻顾尔尔的身影。
“刚七点。”
“你妈咪在洗澡，待会我们一起回去。”
傅司寒正在着手处理手里头最后的一份文件。
中间耽搁的那些时间，总得慢慢补回来。
一旁的顾帅帅却有点懵，掀开毯子坐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休息室的方向看。
“洗澡？”
他话音刚来，顾尔尔便正好走出来。
浑身上下都清清爽爽的，便连发丝都比先前更要顺滑似的。
“尔尔。”
小家伙奶呼呼地开口，便习惯性朝他伸出了手。
要抱抱。
顾尔尔莞尔，连忙过去将他抱在了怀里，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轻轻哄着。
“睡醒了呀？”
“嗯呐。我还以为你一直不来接我呢。”
小家伙双手抱紧她的脖子，热乎乎的脸蛋就贴在她颈项处，声音也有些萌，不像平日里那种小大人的模样。
“怎么会？我肯定要来接你呀，现在睡醒了正好，我们等会就回去吃晚饭。”
“好嘛。”
刚睡醒。
似是还没彻底清醒，总有些兴致不佳的样子。
傅司寒却看着这一幕饶有所思。
他何时见过这小子可可爱爱撒娇，只有刚刚这一幕，才终于让他看起来像个四岁的小娃娃，有一些天真和对母亲的依赖感。
平日里那狂拽酷炫吊炸天的模样，简直是看不下去。
“寒爷，忙完了么？”
哄了顾帅帅好一会，见小家伙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顾尔尔才终于出声催促。
男人立刻收好文件、起身。
“好了。”
他伸出手，想帮顾尔尔抱会孩子。
可这一次，小家伙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毫不犹豫地摇了摇脑袋，“不要你抱。”
“你妈咪累了，她抱不动。”
“不要不要！反正不要你。”
顾帅帅来了脾气，皱着小脸蛋，就这样气呼呼看着他，非是要捧着顾尔尔的脸，用力喊。
“尔尔抱我啦。”
“好好好，我抱就是。妈咪抱得动。”
说着便直接将小家伙一路抱上了电梯。
个子本就娇小的女孩，现在再抱着已经快四十斤顾帅帅，着实艰难。
男人有些看不过眼。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男孩子，何必惯着他。”
他到这一刻才终于有些烦这个小东西了，一天天的非要黏着他老婆，刚刚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待会就消耗没了。
可回应他的只是顾帅帅的一声“哼”，冷冷地将脸别向一旁。
烦死啦，不想搭理他。
只有顾尔尔仍旧很有耐心地拍着他的背，柔柔缓缓哄了几声。
出电梯的时候，小家伙跳下去要自己走，她才终于给了傅司寒一个无语的眼神。
“他有起床气，会闹腾一阵。不哄的话半天都好不了。”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遗传的。”
某人顿时语塞。
他艰难地掀了掀唇，很想辩解几句。
自己哪有遗传给他起床气，每次睡醒脾气都很好。
可话到嘴边，蓦地想到小时候发生过的种种，还有陈秋月曾不止一次吐槽他童年的不听话、矫情，便只能硬生生吞回去。
“你能不能快一点呀，都好饿好饿了。”
顾帅帅已经上了车，探出头来喊他。
声音里满是催促和不耐烦。
男人俊脸又沉了沉，却只能自我安慰道。
“亲生的，要有耐心。”
……
一家三口同吃同住的，如今还一起下班。
路过的人谁见了不得说一句，好一个恩爱家庭！
消息便也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海城。
“真是他的儿子？”
“上次的传言……全是真的？？”
城郊的疗养院里，精致貌美的女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照片，手指紧紧掐在了掌心里。
她用力翻找着那些“谣言”，试图从中找出伪造的证据。
可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证明——
“那个贱人回来了，还给司寒生了个孩子！”
“还是个儿子！”
女人顿时满脸狰狞，当即掀开被褥就要下床，刚往外冲之际，却被黎父直接拦住。
“菁菁，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那可是儿子！四岁的儿子！”
黎菁简直是要疯了。
“你不是说顾尔尔已经消失了，只要我耗得住，迟早司寒会接纳我吗？你不是告诉我……他每年都会抽时间来看我，是心里有我的吗！”
“当然！”黎父郑重其事地交代，“如果不是因为心里有你，他傅司寒怎么会四年来身边没有一个女人？怎么会每隔半年就来看望你一次。不就是舍不得么？”
“有什么用！！”
黎菁用力将黎父推开，神情已然有些恍惚，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眼神逐渐失去焦距。
“有什么用啊……她连儿子都生了。试问哪个男人能放弃他的亲生儿子！”
“她回来得巧合，和傅司寒已经分开四年，就算还有感情也不多。何况这个孩子据说对傅司寒非常抵制，他又怎么会对一个凭空出现的孩子有父爱呢？”
“迟了，太迟了。”黎菁只是哭。
捂着脸，本就已经苍老不少的面庞，现在看起来更是憔悴。
她用力抓紧了黎父的手。
“爸，为了保住黎家，我可是在这种地方住了四年。四年的时间……我今年都已经三十六了。再等下去，司寒会嫌我老的。”
“菁菁，你……”
黎父看着女人那样憔悴的面容，实在说不出夸奖的话。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黎菁在四年前的游轮上受了刺激，被救下来时人便已经不正常。
而后被傅司寒送到疗养院里。
说是疗养院，其实就是精神病院。
试问，傅家发展越来越好，傅司寒在海城几乎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程度，又怎么可能娶一个精神病人。
“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想办法。”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黎菁急切地抓着他的手，“我一定要嫁给司寒的，我们是青梅竹马，他心里始终有我。爸爸，你去跟他说，让他来看我。”
“好。”
黎父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安抚，旋即便让护士进来注射了镇定类药物让她早早入睡。
等到黎菁沉沉睡去，他便立刻起身离开。
“看紧大小姐，别让她出乱子。”
“是。”
黎家如今仰仗着傅司寒过活，傅司寒想要黎菁一辈子住在精神病院里，他也只能配合。
刚刚说那么多，无非也只是安慰罢了。
殊不知，黎菁看似疯癫，可实际上心里明镜似的。
甚至于那些低剂量的镇定药物，对她已经逐渐不起作用。
她睁开眼静静盯着惨白一片的天花板，手指甲狠狠掐在肉里，早已下定了决心。
自己得不到的，顾尔尔那个贱人也别想得到！
绝不能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