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正常一些,清致的面容上覆了一层很淡很淡的光华,干净而白皙,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圣洁无瑕的天使。
傅司寒莫名生出了一种,想要侵犯她的冲动。
他强迫自己克制住,别开了目光,将手抽了回去。
空气里的压迫感顿时消失殆尽。
顾尔尔这才松了一口气,勉强朝着他那边看了一眼,此时眉目里已经有很明显的紧张感。
半晌后,才终于整理好衣服,嗓音软软地说出了两个字。
“谢谢。”
“嗯。”
傅司寒并未急躁。
他站定在宽敞的客厅内,一边打量着屋内的装饰,一边不着痕迹将眸光划过女孩的脸。
室内岑寂。
他站在客厅的阳台前,因着空气里的沉闷,便摸了摸口袋。
“可以抽烟么?”
“啊……可以。”
女孩差点没反应过来,见他很识趣地站在窗户旁,空气燃烧开的烟味便顺势被高层的风带走,传不太到客厅内。
隔着些许距离,她总是会无意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比起四年前,他抽烟的姿态更熟络了。
整个人身上都多出了一分“老烟枪”的自如感,修长的手指骨节夹着那那只烟,动作不疾不徐的,透着一股慵懒而衿贵的味道。
好长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傅司寒终于抽完了那只烟,他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重新站定在她面前。
“这几年,有没有想过我?”
“什么?”
顾尔尔小脸僵住,直接惊了。
她抬起头,正好望见男人幽暗如墨色的那双眸,直勾勾凝着自己,里头情绪一时格外浓郁,好像要活生生将她吞噬掉似的。
空气里的温度似乎上升了一些。
女孩雪白娇嫩的脸蛋上染了一抹绯色。
就在那瞬间,便连呼吸都浓郁了不少。
她说不出的……心虚。
便只下意识低下头,咬了咬唇,“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随便问问而已,不想回答就算了。”
傅司寒嗓音充满磁性,有一丝金属般的质感,那样洒脱而慵懒的样子,可实际上想要知道答案的迫切感,只有他自己知晓。
“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女孩想了想,没再去观察他。
她如今是一名母亲,过去的四年来一直被师父和师姐保护着,躲开了持续三年的追杀令,又过去了大半年时间,现在才终于带着帅帅离开小岛。
无论傅司寒是何种态度,她总是要担负起当母亲的责任。
“你说。”
傅司寒重新往沙发上一坐,嗓音温温沉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一侧,只有很哑很沉闷的那点嗓音存在。
客厅灯光明晃晃洒落,正好在他头顶,这让男人脸上闪动着一些很奇特的情绪。
“关于帅帅……这几年来他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可能对你有些误会,今天也许是冒犯了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不会。”
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
薄唇上还带着很淡很淡打笑意。
他自然是不会生气的。
“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养不教,父之过。往后,我会教他。”
“你?”
“你教什么呀?”顾尔尔失笑,乌黑的眸子里多了分急切,一边给他倒了一杯水,一边想要解释,“我会尽量跟他解释清楚的,你不是渣男,也不算背叛我……”
“我自己来。”
傅司寒接过了她手里的水杯。
手指骨节不经意触碰到女孩的,那温烫的触感让顾尔尔身子微微怔了一秒,沉寂许久的那颗心,在不经意之间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深吸了一口气,往旁边靠了靠。
不太明白他这句话,是指的倒水,还是教导帅帅。
“时候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
只要他存在的地方,似乎无形之中都会有些压迫感。
顾尔尔看着他自如地抽烟、倒水,仰起头喝水的时候,喉结还咕咚咕咚滚动了下,于是整个环境里便都多出了几分压迫感。
她心口总有些窒。
可傅司寒头也不抬,“我回去的话,你会跑么。”
他黑眸缓缓收紧,脸上的情绪分明没有任何变化,可眼底却汹涌着浓郁至极的情绪。
“这次是自己跑?还是带着我儿子一起。”
空气继续沉默。
以至于顾尔尔快要说不上话来。
她听见男人低低哑哑的嗓音,平淡、温沉,却又带着一股强烈的逼仄感。
“是了。同样的事情四年前你已经做过一次,就算再来,也不会让人意外。逃跑的次数久了,便‘面对’两个字都不认识了。”
听出了他的冷嘲热讽。
顾尔尔咬了咬唇,小脸微微皱着,“你别这么阴阳怪气。”
“说的事实而已,怎么,让你不高兴了?”
他轻描淡写。
可眸子深处却满是讥诮和寒意。
女孩眼神都是僵的。
时隔四年。
她头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竟也有这样嘴上不饶人的一面。
像是非要将她打败,推倒在地,跪在他面前求饶不可。
“孩子是我的,顾小姐。你知道的,无论是我还是傅家,都不可能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
“顾小姐……”
顾尔尔红唇蠕动了下,圆润清澈的眸子闪烁着很淡很淡的一抹情绪。
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那声“顾小姐”更扎心,还是男人斩钉截铁的语气更可怕。
“帅帅不能离开我身边。”
憋了许久,顾尔尔才终于说出来这几个字。
她咬紧了唇,眸光清冷,乌黑的眸晶亮闪烁,里头却是格外坚定的情绪。
“我们俩相依为命四年,他之所以要你签订离婚协议书,也是因为关心我。无论如何,我们俩都不能分开。”
女孩的语气格外坚定。
傅司寒盯着她瞧了许久,一直似笑非笑的。
等了半晌之后,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动作才终于停止。
他薄唇微微上扬起了一抹弧度。
沉声道。
“那就没办法了。”
“既是如此,我便不可能离开。”
傅司寒站起身,周身蓄满了压迫感,让人感到窒息。
“不行不行,你如果呆在这里。帅帅起来看到了怎么想?”
小家伙本就极不喜欢他,对傅司寒更多的是抵制。
他的主权意识也格外明显,若是发现被傅司寒这个渣男“入侵”了领地,怕是会用一些很奇怪的法子来赶他。
那后果,顾尔尔简直不敢去想。
可男人已然给了选择。
“要么,今晚我带走帅帅。”
“要么……”
“你们俩跟我一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