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不值钱的样，顾帅帅圆润的脸蛋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里头满是狐疑之色，着实想不通，尔尔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奇奇怪怪的男人。
虽然说长得还挺高挺帅气的，可说话做事也不像是很有逻辑的样子，现在一激动还就一副这样没用的表情……
“咔嚓”一下。
小家伙直接关上了房门。
“看也看够了吧？能不能跟我商量正事。”
他有些不耐烦了，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小天才手表，再耽误下去，说不定就会撞上尔尔。
“什么正事？”
傅司寒顺嘴一问，此刻他还沉寂在小姑娘回来的惊喜中，脑子里只想着要赶紧见到他。
“当然是离婚协议书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做事情这么磨叽？！”
小家伙有些不爽了。
双手叉腰，直接瞪着他。
“同样的男人，大家都爽快一点好不啦！”
傅司寒却只是冷冷哼了一声，终于有时间低头认真打量他。
该说不说，小家伙的五官都长得十分英俊，组合在一起更是显得俊秀清爽，而那双乌泱泱的大眼睛，的的确确也和女孩有些相似。
“你和尔尔是什么关系？”
他脱口而出。
隐隐约约想到了某个可能性，心底陡然升起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激动，那样溢于言表的期待就这样浮现在他脸上。
“你是她的孩子……”
“关你什么事。”顾帅帅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他轻轻哼了一声，将脸偏向一边，连看也不愿意让他多看几眼的。
便只催促着他赶紧签字。
“反正你和尔尔、不，你和顾女士的婚姻关系四年前就已结束，这么长时间两人也不曾见面，不曾沟通。继续蹉跎下去，对你们俩都不好。”
“其中财产分割事宜，和四年前写的一模一样。你如果有意见也可以提出来，我可以做主答应你。”
顾帅帅冷冷哼了一眼，语气里其实有些警惕和不屑的。
果然，干妈说的对。
男人到最后都只会看中利益，闹到离婚那一步，他们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钱和资产。
便主动开口。
“其中一部分未谈清的资产，全部归你。这几年你赚到的，也都属于你，反正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不要。”
“你们？”傅司寒敏锐察觉到其中的用词。
他缓缓眯起眼，心里头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几乎是要忍不住当场问出来。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呀？快点行不行。”
比起小家伙的心急如焚。
傅司寒现在却已经淡定了。
人在这，回来了海城，这个小孩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儿子，都和她关系匪浅，只要看住了这个孩子，她就不会走。
很好。
隔了四年，旧账新账，倒是可以一起算算了。
“你到底还想要多少钱？你总不会是想让尔尔净身出户吧？”
他生气的时候，也习惯性地夹着眉结，眼睛里还竟都是一些嫌弃，手也会无意识扣在桌角。
这个习惯，和尔尔一模一样！
到这里，傅司寒几乎是有一半笃定了。
他反而轻松起来。
靠在沙发上，唇角勾开一抹很淡很淡的弧度，轻轻笑了一下。
“不可以么？”
“我的妻子，四年不曾履行夫妻义务。我要求她净身出户，有何不可？”
“你——”
小家伙站了起来，着实是越发讨厌眼前这个男人了。
他竟是个这样贪得无厌的！
“好哇！尔尔果然是被你骗了，要是早让我知道，当初一定不让你接近她！”
“那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傅司寒一点点开始引导，修长的手指骨节轻轻敲击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发出声响。
“这么大的事，我想你也做不了主。不如早些让她你过来，亲自和我谈。”
“你休想！”
小家伙简直气急了。
直接将协议书收了起来。
见到不讲道理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他气鼓鼓地将资料塞回到自己随身带着的背包里，那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似是在考虑要怎么搞定他。
傅司寒双手环胸缓缓往后靠在沙发上。
他此刻身心说不出的舒畅。
浑身上下竟都透着一股强烈的舒爽感。
漫天乌云散开，四年来一直覆在他身后的那些情绪，此刻都一扫而空。
他的太阳，回来了。
……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大的浑身放松，除了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之外，更多的时间似乎是在休息。
而小的那个则是气鼓鼓蹲在角落，一直斜眼盯着他。
用他180的智商努力思索，要怎么样才能顺利拿到离婚协议书的签字。
可不能再耽误了，万一尔尔又被他勾搭上了要怎么办。
小家伙心里慌的不行。
便索性站起身。
“净身出户就净身出户！”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用力呼出一口气，两眼格外坚定地盯着对方。
“我重新打印好了，你签字就行。“
他一边递过去纸和笔，一边嘀嘀咕咕的。
“不就是钱么！我也能挣，以后我能养活尔尔。”
傅司寒挑眉，一边有些意外，一边又觉着这孩子还挺有骨气。
比那磨人的小丫头要意志坚定的多。
他微微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知道养活她一个月要花多少钱么？”
“管你啥事呀？这是我们母……我们俩的事情！”
差点说漏嘴，顾帅帅赶紧冷静下来，他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轻易被这个渣男牵动了情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
傅司寒慢吞吞地站起了身，说话的嗓音也是不疾不徐的，就这样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前方的窗户上。
“这么一套房子，在市中心的位置。如果买的话，房价是三十万一平。如果是租金……一个月也要五到十万。”
“吃穿用度，女孩子爱打扮，穿衣都是定制、化妆护肤，都是名牌，另外还有每个月必须要做的保养等等，你这个年纪，得上幼儿园吧？随便一算，基本开销也得六位数。”
好多！
顾帅帅还真的从未想过经济问题。
毕竟他从出生就一直在岛上，太师父安排好了一切，根本不愁吃穿用度。
如今出来外面，身上带的钱也足够，却不想他们还要面临这个问题……
十万块一个月哎，自己能挣的到么？
“这些只是基本。”
傅司寒循循善诱，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诱导他。
“还有别的呢，你们不旅行么？”
“尔尔的爱好不用维持么？她有那么多兴趣爱好，难道不用花钱？”
“打高尔夫？赛车？你知道一辆赛车要多少钱不。改装好的顶级赛车，最低也要几百万……长期维护又是一大笔钱。”
男人摇头，轻轻叹了一声，“你挣得到的话，我就签字了。”
“只希望签字之后，你维持不了尔尔的日常生活开销，她不会怨你。”
傅司寒故作遗憾地摇摇头，拿起笔缓缓在那张纸上写自己的名字。
他慢吞吞的，一笔一划写得格外工整。
眼角余光朝前方看过去，依稀还能瞧见小家伙脸上纠结的神情。
一边不紧不慢，一边满心焦急。
空气里的灼热和冷意似乎都在打架，气氛越发僵持，只等着两个人谁能先扛不住。
好半晌。
“傅司”都写好了。
剩下一个字……
傅司寒继续提笔，写下“寒”……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