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顾尔尔的脸色再前后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完全转变,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紧紧咬着唇,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清冷的杏眸重新扬起时,说出口的话已变得格外冷寂。
“师姐说的对,我现在要去找组织……零,不会再继续耽误时间。”
果真如此……
从女孩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傅司寒身体彻底变的僵硬。
英俊的面庞上只有厚厚的一层寒霜,那双漆黑如墨色的眼眸里藏着旁人看不透的情绪,深沉得像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很好。”
他嗓音越发冰冷,眸子深处满是讥诮和寒意,眼神锐利,嗓音更是冷寂如冰霜。
“你年纪轻轻,却足够心狠。”
“我们快一年的夫妻情分,在你眼底还不如一个外人?”
呵……
真讽刺啊。
她竟真要走。
真要跑去另外一个男人身边!!
傅司寒连忙紧绷,周身凌厉的气势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双眼神如刀,凌厉而寒冷,似乎要将眼前的女孩硬生生斩成碎片。
可女孩纤细的背影越来越远,几乎要消失在视野里。
男人紧紧握成拳。
“顾尔尔!你有没有良心!”
“你不顾我,也不顾爷爷和妈!也不顾莫家那么多关心你的人。”
字字诛心。
她听着这些话,眼圈瞬间泛红,疼得像是要把她的心挖出来了一样。
傅司寒眯起眼,即便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可仍旧跟在她们后头。
夫人年纪小,一时做错也情有可原。
他大她那么多岁,又娶她做了妻子,合该是要照顾着的。
此时此刻若是放任她离开,就当真回不了头了!
“该死的,这傅司寒有点毛病吧?怎么还跟着。”苏苏终于发觉不对,“小师妹,再不甩掉他我们俩都走不了。”
“赶紧赶他走!”
苏苏厉声呵斥。
可她怎么能说得出来更伤人的话,心里头本就觉着对不住寒爷,如今见他坚持,更是感动得稀里哗啦,整个脑子都是空白一片的。
小姑娘只能是红着眼圈,用力摇头。
“笨蛋!为个男人扭扭捏捏的,师父真白教你了。”苏苏二话不说将她推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殊不知顾尔尔自己也知道,她现在完全不像自己的性格。
扭捏、犹豫。
当断不断。
可心口都快揪成一团了,好像一颗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上,让她呼吸不过来。
苏苏见状眯起眼,却是直接掏出枪,对着傅司寒扣下了扳机。
“师姐你干什么!”
顾尔尔大惊失色,连忙将她推开。
“砰”的一声枪响。
傅司寒闷哼了一声,人便停在了原地。
他手捂着的地方,分明有鲜红的液体渗出来!
“师姐你疯了吗?你打他干什么……”
小姑娘吓坏了。
她用力擦干眼泪,想看清傅司寒的伤势。
那颗心紧紧揪着,现在胸口窒息到根本要喘不上气,便二话不说就要跑回去。
“赶紧走!”
苏苏眼疾手快拽住了,拉着她就要上车。
可女孩现在哭的不成样子,眼前的视线尽都被遮掩住,双腿像是绑了铅块似的,根本动弹不了。
“该死的,你真是……跟我回去,不然咱们都得交代在这。”
有那么一刻,小姑娘甚至觉得。
交代就交代了。
她总不能把寒爷一个人扔下……
“傅司寒死不了的!那么多人在这,送医院就是,我没伤到他要害!”
苏苏急切解释,趁她晃神的功夫,直接将人拽了过去。
”妈的,当时真该找师父过来对付你!”外面的人追得急,苏苏不敢耽误,直接将女孩打晕塞上了车!
……
轰!的一声。
门口倒塌的围墙终于被人搬走,框框铛铛的声响之后,便是聂哲厌带着人冲了进来。
他挥开满地烟尘和狼藉,四下查看。
“人呢?”
“苏苏!她也是通缉犯!唔,虽然情况很特殊,但先抓回来总没错!快去找。”
“是。”
众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瞬间朝前方追了过去。
聂哲厌本也要跟上,忽然发觉气氛不太对,便又一步步退了回来,站定在男人身侧。
“哎。你受了伤?”
他拍了拍傅司寒的肩,后者闷哼了一声,却直接将手移开了伤口。
掌心有血迹。
但只是子弹擦伤,并不严重。
他刚刚跌在地上动弹不得,脸色惨白好似重伤,那样逼真的情况下,她也没有留下来。
傅司寒擦了擦手,薄唇紧紧抿着,说不出的悲凉。
只有聂哲厌到处张望,“小嫂子呢?”
“我跟你说小嫂子可是我的福星,今天她送我这礼物,足够我往上再爬一爬,待会回家之后,不管你俩之间有什么样的嫌隙,看在兄弟我要立大功的份上,别凶她哈。”
傅司寒直接拨开了他的手,英俊的面容紧绷,早已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存在。
他转过身离开。
疏离而冷漠的气场让周围的人根本不敢靠近,隐隐约约甚至还能看见一丝……压抑?
愤怒?
聂哲厌挠头,想跟过去。
但阿桑很快给了他一个眼神,“聂总,还是别了。爷现在心情不好。”
“不是,你家夫人呢?刚刚他还好好的,现在老婆不见了,他也这个破脾气。”
阿桑欲言又止。
想解释什么的,但又不敢乱说话。
最终只能艰难开口,留下两个字。
“跑了。”
哈???
“什么跑了?谁跑了?你说清楚。”
“我靠!总不能是你家夫人跑了吧?跟谁啊,苏苏?苏苏不是个女的么,她……”
阿桑片刻不敢再停,很快便坐上了驾驶座,绝尘而去。
……
深夜。
傅宅。
医生来来回回在房间里出入,佣人慌张守在外头,片刻不敢离开,整个别墅都陷入了紧急状态。
床上躺着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薄唇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而在他身边,医生紧紧皱着眉,面色陷入极度的为难。
艰难道。
“他状态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