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
一路风尘仆仆的傅司寒,终于回到了别墅。
他眼眸里透出一抹急切,几乎是在下车的瞬间,便看向王嫂,“她怎么样?”
王嫂低着头,“早前还说了几句话,问您去了哪里。后来便一直没声音了,我们没钥匙,也不敢进去看。”
“嗯。”
他知道关着女孩,她肯定有极大的怨气。
可如今是真不敢轻易放她出来。
零大概率已经到了海城,就算他们两人以前就熟识,可零蓄意报复自己,如何会放过她?
傅司寒长腿迈开,步伐极快速地朝屋内走了进去。
眉宇一直紧紧凝着,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有一些很明显的担忧。
他从傍晚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直到现在才恍然发现,没见到女孩之前,根本无从安定下来。
“开门。”
阿桑拿了钥匙,他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推开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哪怕天色已经完全昏黑,女孩也没有开灯。
“太太。”
他轻唤了一声。
打开灯。
便看见了被子里隆起的一团,一边有些担忧她此刻的状态,一边又庆幸她还在。
他缓缓走进去,站定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半晌之后才终于站起身来,黑眸微微凝了凝,哑声道。
“今天的事情,或许你现在愿意听我解释。”
“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斟酌一下从何开始说起……”
傅司寒其实是需要鼓足很大的勇气,才能将压在心底许久的那些话宣之于口的。
他眼神越来越落寞,慢慢低下头,半晌之后才重新扬起,漆黑的眼底闪动着一些浓郁的情绪。
“十年前的那场车祸,是我在去机场追我父亲的路上发生的。一场雨夜……当时我和黎菁呆在一起,中途她接了个电话,是那个人打来的。”
顿了顿,傅司寒终于开口说出他的名字。
“他叫傅非,与我和黎菁一般年纪。以前算是我父亲收养的小孩,一边培养过来当帮手,一边也算是我的‘伴读’。那场车祸就是他制造的……之后他离开了海城,从此消失无踪。这十年来我费尽心思想要找到他,想问问他究竟为何要背叛我,更想要报复!”
男人发觉自己语气激烈。
而床上的小姑娘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时,便终于还是抿了抿唇,压低了嗓音,哑声道。
“但现在,他已经有一个新的名字——零。”
说到这里,被子下那一团隆起都还是那样安静,让傅司寒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迅速站起身,手一伸,便直接将被子拿开。
空荡荡的床铺露在眼前,让傅司寒整个人都僵住了。
床上没人!
原本应该呆在房间里的小女孩,此刻竟没有了踪影。
浴室、衣柜、阳台,甚至于床底下,都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人呢!”
傅司寒语气急躁,一张俊脸早已阴沉似水,这让别墅里的佣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都吓得浑身僵硬。
“夫人?”还是王嫂硬着头皮说的话,“夫人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我们也没人进去啊。”
该死的。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站定在阳台上,垂眸往下看。
“爷,地上有东西!!飞爪绳索。”
阿桑在楼下,很快拾起了那一团绳索,借此也就确定了女孩离开的方式。
她竟当真是从二楼阳台上跳了下去!
傅司寒眼神冷凝如冰,漆黑的眸里深处满是冽寒,只有眼眸深处还有极其明显的担忧之色。
“还愣着干什么,去找!”
“是!”
阿桑立刻叫了人,全城搜捕!
傅家这边一动,几乎整个海城相关的人都收到了消息。
找傅夫人?
聂哲厌是第一个赶过来的,嘴里叼着烟,头发凌乱的样子,不知是从哪个蹲点的窝窝里跑出来的,脸上也胡子拉碴,一直紧紧盯着监控。
“天刚黑的时候,正好轮岗。小嫂子还是厉害,把这家里头里里外外都摸了个明白,走的时候悄无声息,竟没有引起一丁点动静。”
他将嘴里的烟拿下来,直接在地上捻熄,看向傅司寒那不善的眼神时,忍不住辩解。
“我的安保绝对没问题。但这是针对外面来人,可不包括里面的人偷跑出去。”
“再说了,你犯什么病要把人家关起来?哪个女孩子能受得了这样对待。”
“的确。”就连宋泽都忍不住开口,“小嫂子什么都没带,穿着一身简简单单的衣服就走了。我看你这次真是做得太过分。”
傅司寒薄唇紧紧抿着,英俊的面庞上只有一些冷透了的情绪。
看着监控视频上那道娇娇软软的小身子时,心口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窒息的难受。
“啧!人家也是心灰意冷了吧,不然怎么会一点招呼不打就走。”
“这可不像是离家出走的样子,倒像是……被伤透了心为了远离你而远离。”
男人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他现在根本无法想象女孩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
刚刚从阿国把人追回来,他本该将她捧在手掌心里,好好照顾着疼着宠着,可竟会又一次伤了她的心,让她负气出走。
“是我犯病。”
傅司寒扬起脸,二话不说便承认了下来。
“是我的问题。”
他嗓音嘶哑得不像话,漆黑的眸里是望不到尽头的情绪,整个人僵硬地站在那,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头,强迫自己盯紧了周围的所有监控。
“她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当务之急,把她找回来。”
“爷,夫人附近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之前您说的河边,金河大厦对面那一条也已经全部都找了一次。没看到人。”
“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地方……在旁边路口?”
聂哲厌通过自己常年的侦查能力,终于发现了线索。
“看!那里经过了一辆出租车,在路口停下来过。小嫂子出门的时候可没开车,如果转角的监控没有她的身影,那么她除非凭空消失,否则就只能是上了车。刚好……旁边经过的出租车,只有这一辆。”
“不过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聂哲厌盯着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开口。
“特么的这不就是我在蹲点的那货吗!艹他老子的,好几天都没在老巢发现他,合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通缉了,还到处跑出租呢!”
“通缉犯?”
“嗯,瘾君子。做毒品买卖的。”
傅司寒瞳仁紧缩,“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