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从房间里出去时,已是整整一个小时后。
陈秋月早已在餐厅等着,越是看他们墨迹,她的眼神就越暧昧。
“尔尔宝贝,多补补。”
她主动帮顾尔尔盛汤,旁边的傅司寒一看自己面前也摆了一碗。
而且和顾尔尔的完全不同。
“你的不一样,别搞混了。你那是我专门让人熬的肾气汤。”
傅司寒甚至隐隐约约看见了里面放着的甲鱼。
“……”
相安无事坐下吃早餐,便看见手机上的新闻。
“阿国政变。”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底的重视。
其实很快便明白了,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摩瑞王子上位,国王美其名曰病退,实际上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神殿的人也支持摩瑞王子。”顾尔尔看到这个消息还愣了愣,小脸微微一变,蓦地想到了什么。
神殿原来也已经被零掌控了吗?
“好啦好啦,看什么新闻呢,好好吃饭,小心消化不良。”陈秋月轻轻呵斥了她一声,催促着她收起手机。
但小姑娘终究有些心不在焉了。
她至今还是清晰记得,离开阿国的时候,零对她说出的警告。
任务没完成,他大概迟早会找过来吧。
“我吃饱了,要出去一趟。”傅司寒忽然站起身,俊脸略显阴沉,就这样垂眸扫了她一眼。
她其实看到了,刚刚寒爷手机里有人发了消息。
看那头像,似乎还是一位女性?
但傅司寒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哑声解释。
“别多想,太太,我有阵子没回海城了,有点急事要办。”
“好嘛。”小姑娘嘟着唇,“知道你没空陪我啦。”
便重新展露小颜,乌黑明亮的眼睛闪烁了下,将心底那一抹不好的预感收起来,朝他重新摆摆手。
“那你快去吧。”
傅司寒很快换了衣服离开,不曾有半点停留。
“这臭小子,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呢,早餐都不好好吃。”陈秋月低声吐槽了几句。
说完之后,发现顾尔尔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她其实稍微能发现一些不对,如若只是寻常公事,寒爷完全不会这样着急。
他匆忙离去的唯一原因,只有可能和刚刚收到的消息有关。
阿国政变,摩瑞王子上位。
最重要的是,零间接拥有了阿国皇室的大半资源……
寒爷,和零酒精是什么关系?
……
在家呆了一阵子,将身体修养得差不多的时候,顾尔尔便终于被人拉了出去。
非要叫她出来的人是聂雅儿。
美其名曰是为了联络感情,见了面热情似火地挽着她的手,“咱们都这么久没见了,好姐妹不就应该多联系么?”
实际上顾尔尔只想翻白眼。
“联络感情你带我来酒会?”
她大病初愈,滴酒不沾。
“那不是正好我要办一场酒会嘛,你不喝也没关系啦。陪我品鉴品鉴就是。”聂雅儿照样笑嘻嘻的,女明星的基本修养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还主动帮顾尔尔递上餐点,始终热情满面。
这过分的热情都让顾尔尔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是你找我也没用哎,二舅舅一回国就和大舅舅一起去了帝都。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被戳穿了心事的聂雅儿脸色有点挂不住,轻咳了一声。
“也没关系呀,咱们好姐妹聚聚也是好的……你看这酒,都是我亲自去选的,听说你二舅舅最喜欢喝白兰地,这款是珍品,你觉得他会不会喜欢?”
顾尔尔,“……刚不还说不为二舅舅么?”
“顺带嘛!你再看看这一支,法国西郊赛尔庄园一九三二年生产的葡萄酒,那时正好战争,产量极少,如今世面上能找到的更是非常罕见。这一款味道也十分正宗,送给你二舅舅的话,他会喜欢吧?”
“西兰伯蒂红酒???”
好家伙,这一瓶酒就价值几百万,世间少有,她竟还真费尽心思搜罗到了?
“嘿嘿,就知道你识货!顾尔尔,你要是帮我搞定你二舅舅,别说这瓶酒,这一屋子的酒我都送给你。”
“不要。”小姑娘想也不想的拒绝。
虽然乐见其成,但二舅舅对感情那么鸵鸟的性子,自己也不能逼他。
“尔尔!你这人怎么回事呀?他都四十多啦,你身为他的外甥女,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这么好的酒,送你都不要哇!”
聂雅儿嗓门大。
一下子吸引了旁边一些注意力。
很快便有人从旁边走了过来,远远看见顾尔尔对那瓶西兰伯蒂不屑一顾的样子,忍不住酸了起来。
“雅儿,你也真是的。非要把酒送给个不识货的干什么?这么好的东西,给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岂不是糟蹋。”
哈?
聂雅儿怔了几秒,着实不明白,怎么还有人敢找顾尔尔的碴?
她们难道不知道,这女人在海城战绩爆表,几乎是所向披靡,就没输过?
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高傲女人,恍然意识到什么。
“卢小姐一家都常年在国外工作,如今跟随卢老爷子落叶归根,才刚回海城,有些事大约不清楚。尔尔她并不是什么想来的女人,她可是傅夫人。”
“靠些下作手段当了傅司寒的妻子,上不得台面始终是上不得台面。”
聂雅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往旁边一看,发现顾尔尔已经皱了皱眉,便立刻识趣地退到一边。
看向卢小姐的眼神却充满同情。
反正,我可是已经提醒了你了呢。
“怎么,难道我说的有任何问题吗?她连基本的品酒都不会吧?来这里也只是附庸风雅而已。”
“什么时候喝酒也算是高雅之事?”顾尔尔弯了弯眸,乌黑明亮的眼睛澄澈、干净,唇瓣上还染着一抹淡淡的笑。
可说出口的话,却字字诛心。
“古话说的好,君子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又说君子八雅,也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而酒通常与饮酒作诗用在一起,可不是什么酒鬼都能来沾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啊。”卢小姐有些生气,“你以为找一些听不懂的车轱辘话说出来,就会显得你很厉害吗!”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而已,凭什么在这装腔作势。”
顾尔尔见她理直气壮的模样,人都愣住了。
“合着你根本听不懂啊……那算了,对牛弹琴。”
对于这样的女人,不知是受了谁的怂恿过来找事,连基本情报都没获取到就匆匆跑过来怼人,让顾尔尔连战斗的欲望都没有。
“你装什么呀,就算你懂酒,可身上戴的什么东西?你那颗珠子都蒙尘了吧!堂堂傅夫人,怎么能戴这么个脏不拉几的东西出门?真不怕丢人呢。”
珠子?
顾尔尔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戴着的那一颗。
这是离开阿国时祭司爷爷给她的,说是和上任圣女有关,十分珍贵,她便戴在了身上。
看卢小姐的语气,这珠子还有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