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傅仲在旁边听着立时就笑了。
他眼神里尽是嘲讽,上下打量了顾尔尔一阵之后,便直接猖狂地笑了出来。
“比我的贵?你的意思是,你这幅画值一千万?”
“对呀!”
顾尔尔语气里尽都是理直气壮,漂亮清致的双眸里满是自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退不避的。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幅画就是前几天在黎伯办的那场慈善晚宴上拍的吧?当时的成交价,三百万不到?二百八十万。”
“是的,我有印象。因为那天出了些状况,后面的很多拍品价格都不算高。”
“具体数字就是二百八十二万,加上税也到不了三百个。”
眼见着周围还有人能认出来,傅仲顿时更为得意了。
果然。
平时顾尔尔挺嚣张的,可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格局小,作风更是不够大气。
如今连亲爸的六十寿宴,都不舍得花点钱,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糗,完全是她自找的!
“拍卖价就是实价吗?”
“呵呵。一个大师的赝品罢了,能拍出三百万还不是因为仿得太像,让人没办法完全辨别真假。被有心人买回去当成真品搏一搏。”
“可如果它就是正品呢!”
“笑话!大师曾曾的画作存世的一共才多少?他平生画作极少,大部分更是不曾流传出来,这么一副粗糙的农家田园画,要是真的,我头都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我可不要你的脑袋,碍眼的很。”
顾尔尔摆摆手,眼底却多了一抹狡黠,眼眸深处的情绪里更多的是则是嘲讽。
“要不咱们还是打个赌?”
“打……”傅仲差一点脱口而出就要说打赌的事了。
可话到嘴边,看见顾尔尔眼底那熟悉的嘲讽眼神,立刻打住。
前车之鉴还在那,他输掉了中级电子一半的股份,现在想起来都还肉疼。
“有必要打赌吗?”他缓缓朝顾尔尔看过去,这里这么多宾客,多的是识货的人,让大家看看就是了!”
傅仲还真就不相信了,就她随意拍下来的一幅画,还能是曾曾亲手画的?
“二叔公就是书画鉴赏大家,不如让他来看看。”
“对啊对呀,二叔公也是老资格了,让他来鉴赏最合适不过!”
“可以呀,那就让他来鉴赏嘛。”顾尔尔直接将这幅画推了过去,大大方方的样子,实在是自信。
她这番操作,就连傅司寒都出了一惊。
便直接将人拉到身侧,嗓音温沉地在她耳边说话,“太太,这幅画……”
“放心吧寒爷,我有把握。”
“……好。”
傅司寒本是想说,他其实身上还带了别的东西,倒也不至于会丢人。
但既然太太说有信心,傅司寒当然是无条件相信她!
“二叔公到了。”
说话间,顾青青已经去搀扶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子走了过来。
后者戴着老花眼镜,手里拄着拐杖,连说话都在打结的样子,看起来着实是有点资历的。
“二叔公。麻烦您看看这幅画,是不是曾曾亲手所画。”
“曾曾啊,由扩能啊……”
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
“二叔公说了啥?”
牙齿都已经掉光了,说话囫囵不清的。
可顾尔尔却喜滋滋地开口,嗓音清脆干净,“他说,有可能呀。”
“曾曾就稀饭划浙新乱期八糟的。”
“说曾曾就喜欢化这些乱期八糟哒。”
“峰哥像!”
“风格很像哦。”
顾尔尔越翻译,傅仲几人的脸色就越难看。
直到二叔公忽然眼睛一亮,指着画作的边角说喊了一声。
“曾滴曾滴!”
这几个字,大家可都听得一清二楚!
顾尔尔脸颊上的两只小酒窝格外明显,“他说,是真的哦。”
“不可能!”
傅仲直接打断了他们的猜测,盯着顾青青,“你胡乱请二叔公出来干什么?他老眼昏花的哪里能看得清楚,就这样走路都走不稳的,让他回去吧。”
免得在这里胡说八道!
“就是啊,二叔公都多大年纪了。这几年还得了老年痴呆,你们竟然还相信他说的话。”
大家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些刻意。
顾尔尔很快明白过来,合着刚刚还对自己热烈欢迎的几位,都是傅仲和顾青青的拥簇啊。
“你们不信我说的,不信二叔公说的。那只能是请一位你们不得不相信的人来现身说法……”
“谁啊?”
就连傅司寒此刻都是很蒙圈的状态。
他只交代了阿桑随时做好准备,万一小姑娘玩脱了,自己也有弥补的后手。
可顾尔尔显然非常自信。
她直接单手拿着那副画站起来。
另外一只手则扬高了自己的手机,让所有人都能看清视频电话那头的人。
“这是——曾曾大师!”
有人喊了一声。
显然这个人的脸十分好认,一副脏兮兮的样子,加上花白的头发和那标志性的小龙人发型,一眼就能认出来是曾曾!
“二小姐竟然能联系上曾曾大师?”
厉害啊!
“仲少,怎么办?”顾青青有点慌。
这样的场景她实在是见过太多次,每一次都会被顾尔尔轻松打脸。
如今都快要有阴影了。
傅仲的脸色现在也终于变了。
但仍旧强撑着,“慌什么!就算她能联系上曾曾,就能保证这幅画是正品吗?说不上人家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呢。”
这时候,电话里的老头终于开口了。
“什么情况?丫头你好端端的找我干嘛?又缺钱了啊!”
“咳咳!”
顾尔尔连忙制这对方,“曾曾老师,我这里有一幅画,你帮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对画画……靠!丫头你从哪翻出来的,这种东西怎么还没被烧掉!”
视频里的老头子显然已经看到了那副粗糙的田园图。
立刻便暴躁如雷。
“我就说了这些东西不能随便给人,你们拿就拿了,怎么还老在外面给人瞧,这么多人看见我老脸往哪里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