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尔尔杏眸亮晶晶的,直直盯着傅仲,再开口时嗓音干脆又利落。
“傅仲,你凭什么笃定,这是我偷来的?”
“人赃并获,顾尔尔你现在才解释,是不是太晚了?”傅仲很不爽,他竟然没有在顾尔尔脸上看到慌张。
这个女人,怎么能始终镇定自若?
“可是,你确定这是黎家展示柜上那一块?”
“不然呢!这世界上只有一块福玉,是傅家的传家宝,我一上手就知道,这是真的。”
呵呵。
顾尔尔到现在她忽然明白了前因后果,一想到陈秋月这一套操作,她实在是忍不住发笑。
“哎,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本来就是我的?”
“什么??”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就连傅司寒俊脸上都多了一分诧异,薄唇掀了掀分明是想说什么的,可看见了女孩眼底的自信,便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傅仲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那绝不可能!福玉是一直是大伯母收藏的,这次也是黎家从她那借过去被你偷走。”
他满脸嘲讽,忽然看向了傅司寒,“堂嫂什么都不清楚就去透,该不会是堂哥你指使的吧?不能成为继承人得不到传家宝,就故意让堂嫂去偷?”
“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顾尔尔最不喜欢他们凡事扯上傅司寒,当场怼了回去,“这块玉上可没有你们抹上去的那东西,仪器扫不出来你没点数?!”
“那可能是被你清洗掉了……”
“我前脚回来十分钟不到你们就来了,我拿什么去洗?”
“去看监控,看这块玉是不是我一直随身携带着!本来就是我的。”
顾尔尔越来越有气势,哪怕傅仲根本不想相信她说的,却不由自主就被按下了气焰。
他有些急了,不敢去想要是顾尔尔说的是真的,她拥有真的“福玉”,那只能是从陈秋月那……
妈的!
以陈秋月那种不靠谱的德行,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傅仲咬牙切齿,“这些巧言诡辩,你留着跟警察说去,真的福玉从你身上搜出来,你、就是罪魁祸首!”
“但是监控显示,她进宴会厅换衣服的时候,的确拿出来过。”黎城皱紧了眉。
终于知道顾尔尔的自信从何而来。
可如果这块真的福玉是顾尔尔一直带着的,那他们今天展示的是个什么东西?
便当机立断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了陈秋月。
“喂?”
“傅夫人,福玉丢了。今天宴会现场被人盗走。”
“啊?”电话那边,陈秋月显然吃了一惊,“那你快去找啊,这可不能丢。”
“我们费了很大劲,但确实已经找不回来。嗯……我愿意照价赔偿。”
“啊这——”
陈秋月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一下,“算啦,那个不值钱。我给你的本来就是赝品,没事的。”
“赝品?”
“对呀对呀,我机智吧。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便拿去给别人……”
“可你把她送给了顾尔尔!”傅仲终于忍不住了,目眦欲裂,破口大骂,“大伯母,你特么的可真对得起傅家上下的信任!”
陈秋月沉默了。
“尔尔现在是小寒的妻子,又能治小寒的腿,我就当谢礼给她了呗就……”
傅仲脸上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福玉是傅家传家宝,只能交给下一任掌权者的妻子!你直接送给顾尔尔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你儿子傅司寒已经废了吗,大伯母你……”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陈秋月显然不想听这些训斥。
整个院子里安静如鸡,静到似乎连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被听到。
直到阿桑终于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大夫人还真是……机智哈哈。”
整个傅家上下都知道这位傅夫人格外不靠谱,别的人要是把家传之宝送给刚进来的儿媳妇,他们觉得不可能。
但放在陈秋月身上,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阿桑看向傅司寒,此刻却非常庆幸,这位一向不靠谱的大夫人做了件好事,否则一旦夫人被带走,这位爷怕是要掀翻整个海城。
良久。
还是黎城率先开口,“既然是误会一场,我也就不多留了,下次我再亲自登门道歉。”
他向来拿得起放得下,体体面面又带着人离开。
只有傅仲脸色惨白,宛如小丑一般盯着他们,始终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她怎么敢的啊,你们怎么敢的……这是傅家,是海城傅家!不是你们一家子随便过日子的地方!”
“这些,你去和她算账。”傅司寒冷冰冰的,嗓音带着不明显的狠厉,“但你和我的账,欺负我太太的账,也该算一算。”
“你、你竟敢威胁我——”
即便内心畏惧到了极点,傅仲仍旧梗着脖子强撑,“傅司寒你一个残废,秋后的蚂蚱,还能嚣张几天?”
“你真以为她能治好你的腿?”
“别做梦了!年底老爷子退下去,傅家迟早是我说了算!走!”
他放完狠话,气势十足地带着助理大步离开。
在走到院门边的时候,恰好听到身后轻飘飘的干净嗓音。
“慢走啊!别忘记了我的股份呀,下次再有这种好事可以再来的哦。”
傅仲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跌个狗吃屎。
“仲少小心。”
“走!”
他回头狠狠瞪了顾尔尔一眼,满脸阴鸷怨毒,愤然甩上车门。
疯狂大喊。
“贱人啊啊啊!”
……
可惜傅仲那些癫狂的发泄,他们是看不到的。
院子里重新恢复冷寂。
傅司寒把那些保镖叫过来,吩咐了阿桑几句,“重新安排下去,部署一定严密,不要留有任何漏洞。”
“另外,告诉宋泽他们动作快一些,上次我说的东西这个月内就要完成。”
“爷。距离老爷子退下来还有小半年,需要这么着急吗?”
“需要。”傅司寒神色凝重,盯着幽暗一片的院外,喃喃道,“因为有人,等不及了。”
“是。”
“你们在说什么呀?”顾尔尔已经重新把福玉装到锦囊里收好,凑过来好奇宝宝似的看着他们,“是不是在商量报复傅仲?我可以帮忙的。”
“没。”傅司寒揉乱了她的发,笑容无比宠溺,“太太只要乖乖的,不要再惹事就好了。”
他推着轮椅往屋子里走。
后者嘟着唇有点不高兴。
“我哪有惹事,明明都是他们来找我碴。”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你看我们又赚了好大一笔钱呢,我刚都查过了,傅仲手里有那家公司百分之三十六的股权,一半也有十八,那家公司挺能赚的!”
傅司寒的笑容越来越无奈,哑声打断了她。
“太太,先进来,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