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连做人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

话到最后,郑凌瑶的助理声音渐发变小,江暖棠清冷的褐眸也愈发敛起。

却始终深知,自己不是神,无法救苍生。

在她提出质疑的时候,就已经朝对方抛出了橄榄枝。

如果对方解了,她便会不留余力地帮忙。

没有的话,她同样不会多加强求。

毕竟——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遇上是缘分,但她也不是非要每个人都救不可。

尤其还是在对方不领情的情况下,更没有那个兴致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所以她保持着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

助理并不清楚,自己刚才错过一个怎样绝好的机会。

面如死灰地跪在那里,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地忏悔:

“对不起!我、我知道错了……请你们原谅我!我下回再次不敢了。”

眼看助理认下所有罪行,郑凌瑶一直悬紧的心,终于松缓些许,长舒口气,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居高临下,佯装痛恨地看着助理怒斥: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日里我也不曾亏待于你,你为什么要偷拿我的钻戒?”

郑凌瑶的眸光难掩失望。

仿若真的没料想会被助理背叛一般。

唯有江暖棠朝她投去嘲讽的眸光,觉得这确实是位难得的演员。

演起戏来入木三分。

只可惜没把本事用在正途上,反而想些旁门走道。

坏了风气!

江暖棠微微敛眉,到底选择了冷眼旁观。

助理抬起头,下意识朝着江暖棠的方向看了一眼。

心中忐忑,不清楚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奈何——

原本还给她鼓励眼神,想对她伸以援手,拉她一把的江暖棠。

此时已撇开目光,没再投注任何心神在她身上。

更没在意她是否犹豫紧张,改变主意。

就这么在彼此间,竖起泾渭分明的石墙。

清楚失去的不再回来,助理失落地收回视线,低下头,面色苍白地解释:

“凌、凌瑶姐,你相信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妈妈病得厉害,急需要钱进行手术,我一时没忍住,才想要铤而走险,为你出口恶气,指着你心情好了,兴许能帮我一把……”

助理的话真假参半。

尤其她母亲病重的事,并没有撒谎。

这也是她为什么给郑凌瑶办事,还被郑凌瑶拿捏得死死的原因。

全因郑凌瑶答应帮她支付母亲高昂的医药费。

助理无权无势,又不想连累他人。

只能被迫应了下来。

却也担心,一旦她的档案染上污点,就算最后母亲治好

了,也必然不会原谅她。

不过事到如今,助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终归他们这些人的命,就如蝼蚁般粗贱鄙薄,轻轻一掐便灰飞烟灭了。

助理低首垂眸,眼底写满了怆然。

郑凌瑶自是知晓内情的,亦是清楚助理母亲的情况。

只这时候,为了不让旁人发现异样,她故意佯装诧异道:

“你母亲病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没告诉我?”

郑凌瑶扬高声嗓,话里带着些许怪责。

似在怪责助理的隐瞒。

蹙紧的眉宇更是久久没有展开。

眸光似怜似惜,半晌后,她故作大度地叹息说:

“罢了,反正戒指也找回来了。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郑凌瑶说得大方。

有意重拿轻放,揭过这件事情。

助理也如临大赦,喜出望外地对着郑凌瑶大呼感谢。

“谢谢凌瑶姐,谢谢凌瑶姐!”

大体是为了表现出善解人意,郑凌瑶的面色软化了几许,声音温和地开口:

“起来吧!现在没什么事了,大伙便都散了吧!”

郑凌瑶朝着门口的吃瓜群众说完,复又转头对警察局局长道:

“辛苦两位跑这一趟,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你们也可以走了!”

客气的声嗓里是毫不掩饰的逐客令。

在管导和霍影帝都保持沉默之际,郑凌瑶倒是毫不客气地占据主导权。

甚至不着痕迹地淡化问题,转移矛盾。

有些脑子不太清醒的人,还真被她给忽悠过去。

晕晕乎乎地准备回到各自岗位上。

但也还是有些心里门儿清的。

比如江暖棠。

“呵!”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闹剧,就要这么轻描淡写地画下句点,场务和涉事的助理,也以为躲过一劫,在心里悄然松了口气时。

一直在旁边静默不语的江暖棠,忽地轻笑出声,继而目露嘲讽地看向郑凌瑶,语气意味深长:

“郑小姐这偷换概念,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去写剧本真是太可惜了。”

“我听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郑凌瑶没料到江暖棠这么难缠,秀眉微蹙。

江暖棠也不和她多说废话,轻描淡写地答道:

“你不懂没关系,有人懂就行了。”

警察局局长适时地接过话茬:

“江小姐,你放心。既然已经证明偷窃的事情与你无关,那有关你被诽谤的事情,我们这边一定会好好处理。”

首尾呼应的两句话,俨然像无形的巴掌一样,甩在郑凌瑶的脸上。

衬托出她的妄想与愚

蠢。

郑凌瑶的脸色青红交错,几乎挂不住颜面。

却仍旧不肯服输,咬牙切齿地辩驳出声:

“还处理什么啊处理?江暖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别太过分了!”

其实到了这一步,有助理挺身而出,帮她抗下所有罪责。

郑凌瑶和这起事件,已然没有太大关联。

只她还是担心,万一助理出尔反尔,那岂不是和定时炸弹一样危险。

所有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奈何——

局面压根不是她能左右的。

刚才众人之所以没有喊停,由着她去唆使助理演戏。

也不过是想当场还江暖棠一个清白罢了。

至于郑凌瑶的指摘……

江暖棠轻敛秀眉,声音淡淡地反问:

“过分吗?刚才你们那么多人冤枉我偷戒指,还要把我送进警局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

“我……”

郑凌瑶语塞,却还是不放弃,再接再厉地指出道:

“可你现在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接连两句质问,可谓是把江暖棠架在仁义道德的火上炙烤。

末了犹嫌不够地接着补充说:

“难道你就没听她说陷害你也是情有可原的!还是说你连做人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