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衿夏言语带笑,话里满是戏谑,却也非常识趣,没有和邵湛凛抢女人的意思,看着江暖棠说道:
“既然你的护花使者到了,那我就只能主动退场了。”
话落,不等江暖棠开口,谭衿夏便径直上了霍影帝给她们叫的那辆车,一溜烟消失在他们眼前,江暖棠想阻止都来不及。
只能扶额看向来人。
耽搁间,男人已经走到身前,朝着霍烨霖对视一眼,颔首示意,唤了声:
“霍四叔。”
磁性醇厚的嗓音性感低沉,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疏冷,却不会让人感到太大不适,大概是好听盖过一切。
“来接女朋友?”
话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除此之外,再找不到他大半夜出现在郊区的理由。
邵湛凛也没否认,轻轻颔首,应了声:
“嗯。”
说完,邵湛凛收回视线,转而将目光落在江暖棠身上,见她大晚上穿得那样单薄,不由皱起眉头。
带着几许担忧与不悦道:
“怎么穿这么少。也不怕感冒。”
嘴上说着责备的话,邵湛凛也没闲着,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不用。”
江暖棠想要,但男人压根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不容分说地将外套罩在她的
身上。
“穿好。”
男人一边说,一边用大掌压着,不允许她挣脱。
拒绝无果,江暖棠到底没再脱下来。
任由混合着些许烟草味的清冽薄荷气息,温暖转瞬将她包裹在其中,勾起了先前未曾察觉的冷意。
这才惊觉郊外的夜晚确实有些许寒凉。
“倒没见你对那个女孩子这般上心过。”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霍烨霖双目含笑,并没有因为江暖棠得了他女儿未曾享受过的偏爱,就对此感到生气。
邵湛凛亦没有任何心虚,面色坦然地承认。
“没办法,到现在都不同意和我领证,若不看着点,万一哪天和人跑了,我想哭都没处说理去。”
看似苦恼,实则秀恩爱的话语,尽显邵湛凛在这段感情里居于弱势的处境。
换作旁人怕是早就极力掩藏,尤其在人前,更得维护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却丝毫不怕被人笑话。
就这么摊开在阳光下,倒是江暖棠受不了他的茶言茶语,臊红了双颊,低声嗔道:
“说什么呢?”
为了阻止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江暖棠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拧他腰间的肉。
奈何这人常年都有运动的习惯。
腰间的几块腹肌,硬如磐石般坚不可摧,压根就
不是她拧得动的。
甚至她都快出汗了,邵湛凛还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揽过她的纤腰,落落大方地迎向霍烨霖的视线道:
“女人家脸皮薄,四叔莫怪。”
低沉恣肆的嗓音里充满宠溺。
从向来高高在上的邵湛凛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奇迹。
“不会。”
霍烨霖摇摇头。
同样是从风华正茂年纪过来的他。
哪里看不出来,邵湛凛说这些话全是出自真心,并非刻意。
若说之前他还怀疑邵湛凛对待江暖棠只是见色起意,那么此刻,这怀疑便消散殆尽。
再好的演技都有破绽。
没有哪个戏中人,能演得这般自然。
只能说这两人是天定的姻缘,而他女儿,没有这个福份。
既如此,他自然也只能祝福。
就是不知——
薇薇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看了眼眸光里尽是江暖棠的邵湛凛,霍烨霖终是没将孩子生父的名头往他头上按。
仅是疑惑,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才会让秦雅薇不惜冒着谎言被拆穿的风险,也要往邵湛凛身上栽赃。
……
和霍影帝话别后。
邵湛凛携江暖棠上车。
江暖棠憋了半天,总算将心底的疑惑问出:
“你怎么来了
?”
江暖棠面露不解。
明明她都和他报备过不回了的。
怎么他还——
“在附近谈生意,顺路来接你。”
邵湛凛揽着江暖棠腰,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一句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位于前座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
想说什么时候东城成了西城的附近。
跨越大半个城市,行驶了两个小时的路程也是顺路了?
不过到底事关老板的颜面,他也不敢乱拆台。
只能尽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当个透明人。
“倒是你,什么时候和霍家四爷关系那么好了?也不怕……”
邵湛凛皱紧眉头。
对这个事情表示不悦。
虽说相信霍烨霖,清楚他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但难保他爱女心切,真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江暖棠自是明白邵湛凛的担忧。
若放往常,兴许她会附和他的猜想。
但经过一天的相处,她对霍烨霖有了不小的改观。
这会听到邵湛凛的假设,声音笃定地否决道:
“不会。霍影帝不是那种人。”
江暖棠说的真话,也是事实。
只要和霍烨霖相处过的,就没法不给予高评价。
邵湛凛同样这样认为,否则先前庭审的时候,也不会跑去H市,和霍烨
霖商谈这个事情。
可知道是一回事,听到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维护其他男人,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邵湛凛没法控制内心泛酸,略有些不是滋味地回了句:
“别忘了他可是秦雅薇的生父。”
邵湛凛语带警告,搂着女人腰肢的大掌,微微有些用力。
江暖棠倒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毕竟那可是大满贯影帝。
真要和她使心眼,她压根不是对手。
不过对此,她倒是看得很开——
“那就是我识人不清,自认倒霉。”
江暖棠面色淡然。
人生本是一场豪赌。
无论和谁都相同,例如她和他两人,现在住在一起,养育三个小孩,夜里拥抱取暖。
但谁也说不准这样的生活,会在哪天戛然而止。
兴许厌了倦了,兴许遇到更好的人。
分道扬镳,情同陌路。
毕竟——
人心易变。
所以早在开始时,江暖棠便做好了分开了准备,也迟迟不肯交出那颗真心。
不管对谁都如是……
听着那清冷的嗓音,波澜不惊地陈述着某个可能。
刹那间福至心灵,猜出她想法的邵湛凛忽觉没有意思。
终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声音淡淡地劝告:
“总之以后你离他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