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棠说着饶她不死的言论,却没有让秦雅薇的心情痛快几分。
甚至她的脸色更加惨白,仿若经受了多大的打击。
看向江暖棠的双眸,亦是死死瞪大,似要记下她的这张脸,好化作恶鬼来找她。
江暖棠也不怵,任由她盯着,面色淡然地迎上她的目光。
琥珀色的瞳仁里,不带任何波澜。
几秒后,秦雅薇终是败下阵来。
一脸颓然地移开视线,再不愿和江暖棠有任何眼神的交汇。
江暖棠也不再耽搁,直接对手下示意可以走了。
手下领命离去,江暖棠的电话也随之响起,是谭衿夏打来的。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便传来谭衿夏迫不及待的声音:
“怎么样?解决了吗?那个坏女人……”
谭衿夏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一连好些个问题抛出去。
没办法,实在是秦雅薇那个女人,太让人讨厌了。
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仍自我感觉良好不说,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精心算计,在关键时刻推出去顶罪挡枪。
虽说那个凌曼青是个惯三,也不算什么好人,但但凡知晓一点真相的人,在听到秦雅薇在法庭上,把自己摘得一干
二净的言行后,谁不在心里暗叹一声,凌曼青折在秦雅薇手上不冤。
这娘们完全学到了她母亲的精髓,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把不择手段演绎得淋漓尽致。
就算是没有利益牵扯的人都看不过去,更遑论作为江暖棠至交好友的谭衿夏。
在她看来,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受尽千刀万剐才好。
就不知……
江暖棠处理得怎么样了?
谭衿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江暖棠也没买什么关子,直言道:
“没什么问题,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江暖棠声音淡淡地揭示谜底。
时隔五年的仇怨,也在这一刻划下结点。
不过江暖棠心有预感,这一切不是结束,而才刚刚开始。
就像秦雅薇说的那样,只要她们彼此都还留有一线生机,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顺利就好,想她秦雅薇怎么也不会想到,早在庭审结束,你频频与我见面,就是针对她设的局。”
谭衿夏心情愉悦道。
不同于旁观者稍纵即逝的唏嘘。
她对于秦雅薇的厌恶,那是根植在内心深处的。
毕竟……
这些年,江暖棠所经历的磨难,她是一路看在眼里的。
单
是秦雅薇背信弃义,出卖友情,还杀人夺子,险些害她才刚认的干儿子瑾宝生死未卜这几点,就足够让她咬牙切齿,恨不能以牙还牙,杀之泄恨的了。
更别说最后秦雅薇还颠倒黑白,巧舌如簧地躲开了律法制裁,只轻飘飘得了个缓刑五年。
叫人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在得知江暖棠是故意,让秦雅薇于庭审结果上如愿以偿,再私下解决这个问题时,谭衿夏二话不说便直接举双手赞同。
且料想秦雅薇忍不了多久,这两天她还没少配合江暖棠演双簧,没少营造出势单力薄的假象。
只没想对方还是谨慎,看到有她同行,迟迟不可现身,这才有了今晚江暖棠的落单。
果不其然秦雅薇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在半路横插一刀,妄图来个瓮中捉鳖。
结果却着了江暖棠的道。
落得自食其果的下场。
……
闻说江暖棠处理得很好,谭衿夏心情畅快的同时,似是想到了什么,觉得有必要再重申下。
于是清了清嗓子,稳住激动的情绪,沉声道:
“其他都没什么,就是你以身作饵这一点,实在太不妥了,下次可别再这样拿自己当靶子,万一遇到
个狠角色,让人躲在暗处射杀你,那岂不是……”
谭衿夏假设。
想到那个后果,愈发觉得不寒而栗。
江暖棠倒不这样认为,面色淡然地笃信道:
“不会,秦雅薇没那个胆子。”
顿了下,江暖棠复又补充:
“真要有的话,我也不会让她得逞。”
清冷的话语里漾着睥睨天下,掌控全局的自信。
倒不是江暖棠不知天高地厚,打肿脸充胖子。
而是她深知,以秦雅薇长期变态压抑的心理,难得找到机会,必定是要近距离欣赏她的落魄。
但如果让人躲在暗处射杀的话,难免失了准头,万一打错人,子弹落在秦雅薇身上。
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至少依照秦雅薇那种自私自利,又贪生怕死的性子,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唯有这种等她孤身一人,瓮中捉鳖的场景,才是秦雅薇的上上之选。
蛰伏多年,江暖棠已然摸透了秦雅薇的心理。
并且为达目的,可以不惜代价,大胆涉险。
但于谭衿夏来说,这样的行为,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不小心就掉了。
身为朋友,她实在不愿看到江暖棠如此不把安危当回事。
所以
尽管江暖棠再三保证没有问题,秦雅薇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
“不管怎么样,下次你都别再这样拿自己当靶子了。要是有个万一的话,那你怎么办?作为你的朋友,没能阻止你,我亦难辞其咎。”
谭衿夏的话里话外,尽显关心。
清楚她是在担心自己,江暖棠纵使有不同想法,也没再反驳,沉声应道:
“我知道了。”
得到江暖棠的保证,谭衿夏这才稍许放下心。
待结束通话,江暖棠抬头看了眼,头上那轮清冷皎洁的孤月。
又看了下脚下被路灯拉得细长的影子。
褐眸微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她才收起思绪,迈步朝帝景澜庭的方向走去。
不想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轰鸣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传入耳朵里。
下一秒,一派带着尾气的车子,在扬起一片尘土飞扬的同时,顺序整齐地依次排在她的面前。
浩浩荡荡的架势,简直比领导视察还要壮观。
江暖棠平日里低调惯了。
这会四周虽没有人,但她仍觉得这样的场面太过瞩目,不由秀眉轻蹙。
正欲看清楚车内坐的是谁,为首那辆车子的车门,已经先一步被人从里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