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俏皮的语调昭示着说话人的好心情。
听到女儿声音的江暖棠,却是一下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也没想到她担心了一晚上的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淼宝也就算了,小妮子长得偏向她居多,并没有多少和邵湛凛相像的地方。
但是焓宝却不同,但凡他的那张脸被邵鸿钧撞见,那她一直想要隐瞒的秘密,怕也会随之曝光。
这是江暖棠绝对不想发生与面对的。
奈何不管她的内心如何抗拒,江一淼都背着书包走进来,映入众人的眼帘。
看到小女孩,邵鸿钧未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问:
“这是你的孩子?”
邵鸿钧眼带欣喜地看着不远处身穿幼稚园制服裙的小姑娘。
外表完全继承了江暖棠的美貌。
小小年纪便显现祸水模样。
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欢喜。
江暖棠没有准备曾祖孙俩会在这个时候碰面。
猝不及防间几近失声,过了好些时候,才堪堪找回声音,如实答道:
“是的,她叫江一淼,小名淼淼或淼宝。”
江暖棠忐忑不安地说完,又等了一会,仍没等到江一焓进门,不由冲着淼宝疑惑道:
“你哥哥呢?”
还有牧
云谦也不见踪迹。
这在往常是从来没有过的。
究竟怎么回事?
江暖棠心下疑惑,就听到江一淼声音软糯道:
“舅舅说他和哥哥还有事,送我到楼下,就让我先回来了。”
除此之外,舅舅还答应待会给她带布丁、雪糕、香蕉船……
不过这些江一淼并没有说。
让她先回来了?
江暖棠轻挑眉宇,帝景澜庭的安保很好。
她倒是不担心淼宝自己上楼会出什么事情。
只是对牧云谦的这个举动颇感意外。
甥舅俩能有什么事,是带淼宝一起不能做的?
正疑惑间,手机里一直没动静的聊天对话框里弹出来一条消息。
是牧云谦发来的。
【姐,外公年纪大了,还没见过曾孙女,所以我让淼宝上去,然后带焓宝去吃饭,等外公走了,你再给我发消息。】
寥寥几语,简单明了地解释了让淼宝上楼,而不是带她一块去吃饭的原因。
江暖棠虽有些气恼牧云谦的擅作主张,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纵使她不愿孩子们被认回邵家,也不该刻意阻挠淼宝和老爷子碰面。
毕竟三兄妹里,就淼宝还没有见过太爷爷。
其他两个,不是从小生活在邵家,便是上
次互换身份时,同老爷子接触过了。
唯有淼宝什么也不知道。
思及此,江暖棠心软一瞬,收起手机,对江一淼介绍:
“这是……”
江暖棠略微停顿,阻止措辞后,才又接着道:
“这是你小瑾哥哥的太爷爷。你也可以这么唤他。”
不让他们回邵家已是江暖棠最大的私心。
她不想连这个称呼都给剥夺了,所以轻声提醒。
太爷爷?
这就是他们的太爷爷吗?
江一淼将视线落到坐在沙发上的老者身上,眼里带着几分新奇。
却发现老者也在打量她,矍铄的眸光里满是慈爱。
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江一淼想了就做,上前一步,也不认生,礼貌地打招呼:
“太爷爷好。”
“好、好孩子。”
邵鸿钧今日上门。
除了想要帮邵湛凛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外,更多的也是想要看看自己的这个小曾孙女。
这会听到他唤自己。
老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继而招手道:
“快到太爷爷的身边来。”
江一淼本就对邵鸿钧心生亲近,这会看到老爷子招呼,也不露怯。
上前又走了几步,来到邵鸿钧的身边。
随着小妮子的走近,邵
鸿钧看清眼前的糯米团子,白白嫩嫩,精致可人。
让人越看越觉得心生欢喜。
邵鸿钧高兴之余,俯身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
接着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已久的长命锁给淼宝戴上,一边戴一边解释:
“既然都喊我太爷爷了,那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小瑾有的,你和你哥哥也都有!”
长命锁。
是孩子出生后,由长辈送的挂在脖子上的一种装饰物。
寓意将福气和祝福送给孩子,锁住生命与健康。
只是当初她生孩子的时候,身边已没有父母长辈。
后面她刻苦研习医术,亲自将俩孩子病弱的身体调理好后,有没有那些身外之物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焓焓和淼淼身上,至今也都没有佩戴长命锁。
如今由邵老爷子亲自赠送长命锁,倒也从某种程度上,弥补了他们出生时没有长辈祝福的缺憾。
只是……
这平白无故的,老爷子随身携带长命锁的举动,是不是太突兀了。
江暖棠有些想不透,不过转念又觉得兴许是自己多想了。
若是邵鸿钧知晓焓焓和淼淼的身份,又哪有不坚持让孩子认祖归宗的道理?
大抵是老人家要把小瑾寄放在这边,担心三个孩
子不和,所以才一视同仁,连长命锁都给他们备齐了。
思及此,江暖棠原本还略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到底还是放下,让淼宝谢过太爷爷后,看着相谈甚欢的曾祖孙俩,对着邵鸿钧提议道:
“难得您过来一趟,不如就一起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吧!”
邵鸿钧也想和太孙女多待一会,但嘴上还是客气道: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也就多添两副碗筷的事儿。”
江暖棠把候在一旁的管家也算了进去,然后在对方受宠若惊的眼神中,转身进了厨房。
将客厅留给邵鸿钧和江一淼曾祖孙两人。
人不多,江暖棠只准备了四菜一汤,但盛在手艺好。
老爷子又有曾孙万事足,一顿饭吃得宾客尽欢,其乐融融。
……
吃完饭,邵鸿钧又陪着江一淼玩了会。
待他走后,江暖棠拿出手机准备给牧云谦打电话,不想手机铃声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江暖棠不知道是谁,但还是抿唇接了起来。
“喂,哪位?”
清冷的嗓音淡漠疏离不带太多情绪。
电话那端静默几秒,才响起一道咬牙切齿的声嗓:
“江暖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别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