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今早凌晨——
——快去看看她。
——快去,兮兮不舒服了,快去啊!
一道急促的男声在脑海里不间断地响起,裴屿卿终于不堪其扰地睁开了眼睛,狭长的细眸充满戒备地四处探察着。
尽管身处黑暗之中,他依旧能够看清楚卧室内的情况。
房间内根本就没有别人在。
分出一丝精神力再探查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
裴屿卿不禁陷入了沉思,究竟是谁,竟然能在他的脑海里传话。
那声音,似乎还有些许熟悉。
那人在他脑海里说了什么?
兮兮不舒服,快去看她。
兮兮......是指鹿兮柠吗?
舌尖舔过略微干燥的嘴唇,裴屿卿掀开被子起身。
不多时,一道修长笔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鹿兮柠的房间门口。
耳朵微动,伸出去准备敲门的手霎时间顿住。
凭借着过人的听力,他明显听到了房间内传来的呻吟声。
——热,好热啊。
收回手,裴屿卿径自开门而入。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掀开被子在不停喊热的鹿兮柠。
走到跟前仔细看,小姑娘被热气熏得满脸潮红,刘海被汗濡湿,湿哒哒地贴在光洁的额上,凌乱不堪,却也不失为另一番美。
小嘴殷红一片,此时干燥得有些起皮。
本来扣得紧实的衣领被她解开了一颗扣子,纤长细嫩的脖子和胸口一小片如玉的肌肤显露无遗。
往下,一双白嫩细滑的腿大大咧咧地铺在被子上面,淡粉色的睡裙因为她的动作上移,只能勉强盖住大腿根部。
如果再动一下,美好的春光极有可能就会外泄。
对于如此诱人的一幕,裴屿卿神色如常,淡淡转移了视线,将目光定格在鹿兮柠的脸上。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喊热喊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才有了动作。
宽厚带着薄茧的手掌贴上滚烫的小脸,他闭着眼睛催动冰系异能,源源不断的凉意在他掌心生成。
“好凉快呀~”
往日轻灵的嗓音变得有少许沙哑,依旧绵软清甜,似是在呢喃撒娇,清晰无比地传进裴屿卿的耳朵里。
手下没有停顿,深邃的眸子在黑暗当中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软软的触感猝不及防传来,垂下眼睑,小姑娘正用她滚烫的小脸蹭着他的掌心。
一下又一下,像个乖巧又可怜的小宠物。
心头冷不防升起一股痒意,很细微,却酥酥麻麻的,令他无法忽视。
眼眸一懔,他猛地抽回手,捏住被子一角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就算她再怎么喊热,也没有理会,径直离开了。
得寸进尺。
在他离开后不久,安安拖着脸色臭臭的俞柚柚进了门。
鹿兮柠还没有醒来的时候,裴屿卿就回了联邦军区。
刚从机甲室出来,宋景辰就派人来将他叫了去。
还是上次的那个办公室,宋景辰坐在上面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屿卿啊,你和那小姑娘相处得怎么样了?”
裴屿卿站的笔直,淡淡掀唇,“不怎么样。”
“啧,不怎么样?”宋景辰微微挑眉,“你们该不会还未同房吧?”
这次不用裴屿卿回答,他就在他淡漠的脸上看出了答案。
顿时就伸手捋着胡子苦口婆心地劝导起来,“屿卿,你这样可不行,妻子是要哄的,我看那小姑娘人也不错,只要你好好哄哄人家,人家指不定就爱上你了。“
”宁将军还说我这婚指得好呢,你啊,就好好对人家,争取早点让宁将军抱上孙子吧。”
站在一边裴屿卿抿着唇静静地听着,对于这一番话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一旁的贺修泽黑眸不停在他身上打转,忍不住调侃,“裴少将,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霎时间,室内空气都停滞了一瞬。
宋景辰满眼不赞同地睨了贺修泽一眼,“莫要拿这些事情打趣他。”
话锋一转,他咳了咳,转头看向了裴屿卿,“屿卿啊,若是你真的有那方面的问题一定要及时治疗,不要忌讳就医,以咱们星际现在的医疗技术来说,这个问题还是很好解决的。”
角落传来贺修泽的轻笑,而裴屿卿严肃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皲裂。
眉心狠狠一跳,低醇清磁的嗓音带了点咬牙切齿。
“为何一定要我结婚?”
这问题裴屿卿上次也问过,当时宋景辰没有正面回答。
这是这一次,他好像也不准备回答他。
只见他避开了他的视线,转头就说起了别的事情。
十分钟之后,裴屿卿被打发出来了,一张俊脸阴沉沉的,周身煞气外泄。
跟在他身后的江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面前大步流星走着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清润的嗓音说出了对于他来说如同噩耗的话。
“江宴,去机甲室,陪我练练。”
江宴:“......”
少将,您还不如杀了我吧。
半小时之后,江宴累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少将,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高阶的精神力撕扯着他的大脑,他都要被虐吐了。
裴屿卿在机甲上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以后的训练,你自己多加半个小时。”
“好的少将,我一定按时训练!”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江宴才缓缓抬起头来,欲哭无泪。
今天的少将也太不对劲了吧,虐他虐得比平时还狠,这是怎么了嘛。
不太对劲的裴少将独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浑身力气无处可发泄。
早上脑海里的声音他至今还未搞清楚,心间也憋着一股燥意,令他不知不觉陷入烦躁之中。
脑子一团乱,思绪像是打了结,怎么也理不顺。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长腿交叠,裴屿卿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
——回去吧,回去看看兮兮。
——看看兮兮好点没有。
唰地睁开眼睛,裴屿卿快速分散精神力,试图捕捉到这道声音的主人。
然而——
什么都没有,他根本没有发现周围有可疑的人。
该死,究竟是谁。
他倏然起身,推掉繁忙的公务直接回了家。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