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将近两年。
芳芳一直在努力做自己,做白玉皎。
初来乍到的时候,起步很难,摆摊的时候,总有一些好色之徒靠前,不是嘴里说着流里流气的话,便是开口让她去做外室。
芳芳觉得恶心。
但艰难的日子也没维持太久,城主晏行裴在她的摊位出现。
表明是受人所托。
芳芳一瞬间明白是谁。
是姜绾。
明明自己与她的交情算不得多好,姜绾却帮她铺好了所有的路。
这份感激之情,芳芳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只能永存于心,告诉自己,不要忘记。
两年里,在江阳城日子过得快乐又充实,偶尔也会想起叶北宁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实则憨厚的怂包。
也偶尔会想,自己会不会被人发现真实身份。
到时候,自己会不会真的就要死了。
叶北宁出现在江阳城,见到了自己,芳芳就在想。
或许,有两条路摆在了眼前。
一条则是继续做叶北宁见不得光的身下人。
一条则是被叶北宁揭发,回京受死。
所以,她猜到叶北宁会再出现。
此刻,叶北宁开口便是情爱喜欢,芳芳只能联想到第一条。
叶北宁见她明明是笑着的,眼神却很冰冷,不禁加重语气,“本王才没和你开玩笑!”
“你忘了本王从前是如何对待你的?”
“芳芳,你走了以后,本王很想你,继续回本王身边好不好?”
“你跟本王回王府里,本王保证,一定小心翼翼的,不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存在。”
一番话后,让芳芳的面上,一丁点笑意都不见。
秀眉轻蹙,带着坚定,“北王殿下,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反正,她本就是戴罪之身。
多活了两年,够奢侈了。
让她继续做从前见不得光的那些事,继续违心地做一个外人眼中的青楼女子,她宁愿去死。
叶北宁懵了。
毕竟从没见过芳芳这样的态度对自己。
懵过后,有些的慌。
她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是不是喜欢上江阳城谁家公子了?
这两年自己对她念念不忘,好不容易把她盼活了,这妖精转头就喜欢上别人了?
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晏行裴了?
叶北宁生气了,语气不自觉地加重——
“你跟着本王不好吗?本王锦衣玉食供着你,总比你在这里抛头露面摆摊好吧?你一个摊位才值五十两银子!”
“这么点银子够什么?连一壶酒都不够!”
“跟着本王,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命人给你送来!金银首饰,奇珍异宝,只要本王买得起的,都可以给你!”
“我的王府你也熟悉,比这里要大五倍!随便你想住哪间院子!”
“还有我……”
芳芳听不下去,打断他的话,“多谢殿下的美意,但我不愿一辈子都困在你的王府里。”
“我想要自由。”
叶北宁也觉得委屈。
怎么芳芳现在那么难哄?
明明以前给她随便送些什么,她都要高兴好久,一高兴还会亲他。
现在……
“我也不是想困着你,还不是害怕你出去被人发现……”叶北宁闷闷的道了一句。
简短的一句话,也让芳芳脾气压下去了一些。
但两人身份实在悬殊。
她继续跟着他,不过也是重走之前的路,那她这两年所做的,所要的,都是白费一场。
再说,她现在也变贪了。
虽说在天香楼里混迹那么久,见惯了那些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臭男人,自己现在,却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男人。
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叶北宁身份尊贵,即便是如今没有王妃,往后总会有的。
侧妃也总会有的。
她跟着他,甚至连个妾的名头都捞不到。
何必呢!
“多谢殿下的美意,但我不想回到过去了。今日若是惹了殿下不悦,殿下尽管把我抓去京城好了。”
“我已经不怕死了。”
芳芳拒绝了叶北宁,没等叶北宁再说什么,径自离开。
叶北宁直到出了宅子,都没想通。
“许满,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王掏心掏肺地对她,惦记了她这么久,结果她居然对本王这么冷漠!”
许满不懂这些,也不明白殿下到底在干什么。
这是动真情了,还是只是惦记人家的身体?
想了想,只能想到说,“芳芳姑娘恐怕是害怕身份暴露,不敢去京城。毕竟京城人多眼杂的,稍有不慎,或许还会连累殿下。”
连累他?
叶北宁瞬间气消。
“看来,她还是深爱本王。”
“……”
……
京城里。
一个热闹的年就这么快结束了。
姜绾和君玄澈新婚第一年,文济书院和景阳侯府来回地跑。
一个年下来,姜绾感觉自己都吃胖了。
正月十五那日,君玄澈收到一封书信,是江阳城传来的。
收到信的时候,君玄澈正和姜绾坐在暖阁里,饮茶谈天。
只是两个人依靠得很近,姜绾坐在君玄澈的怀里,唇瓣的唇脂已经花了大半。
江灿的信都是隔着窗户扔进来的。
不敢直接进去打扰。
“信上说,叶北宁要求再呆两个月回京。”
姜绾闻言,有些诧异,“他前阵子不是还一封封书信传来,说要立即回京,说江阳城太苦,怎么突然转性了?”
“谁知道。”君玄澈随手将手里的书信,扔进一旁的炭盆里。
书信很快被焚尽。
“既然他想待,那就随便他,甚至永不回京都行。”反正君玄澈毫不在意。
有时候看见叶北宁,甚至还有点恼火。
毕竟当初皇城大街上,叶北宁当众羞辱姜绾不说,甚至还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