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掀桌子!

世人皆认为,"红毛始祖"系魔帝所饰演,这是长恆古帝等人言之凿凿的作证的成果。

哪怕这位始祖对此矢口否认,但谁会信他呢?

怎么?

十尊始祖,有九个明確体生反骨,背叛高原意识,不知道多少年前开始就与古帝霸主勾结,难道就你红毛始祖忠心耿耿,忠贞不二?

骗鬼呢?!

而一提到魔帝,这位曾经领袖诡异时代之前的上苍诸世的至高帝者,在十大霸主互相爭执不断的情况下,却能坐上带头大哥的位置……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法,便是——血脉法!

以血脉立道,以血脉演法,隨天下苍生的不断繁衍,血脉传承,道统不灭!

哪怕一时沉沦,也最终会从黑暗的深渊中浮出,代表了生命最本能的追求!

这样的人物,即使坠入诡异不祥,也很难说不会反客为主。

毕竟,只要诡异敢成"族",那斗爭的领域就进入了他的专业!

以一族之血脉,承载、熔炼原初物质,从而直指超脱……这是被数位古帝霸主认同的、能够凌驾在祭道之上的方法!

故此,有许多棋手在暗中针对、狙击,试图搅乱局面,不让他能将所有始祖一网打尽。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花粉帝崛起了!

她以不可思议的姿態,成为了这个时代最靚的仔,是三世铜棺主人的心头好,作为曾经被垂青的观赏花,真当她没有背景吗!

当她找到正確的打开方式,开启三世铜棺主人的保险箱,从诸世的最深处拿到那份牺牲的信念,便一发不可收拾,开启了超神无敌之路!

被逼无奈,十大始祖不得不联合,将十种"病症"结合为一,重演那个生灵的形象。

祂——头顶长疮,脚底流脓;肩骨崢嶸,脊柱侧弯;青面獠牙,眼瞳翻白;七窍流血,乌黑腐臭;吞雾吐灰,尘肺无救;骨质疏鬆,银光森寒;紫斑隱隱,淤血不散;角质增生,或为金鳞;体生红毛,晚年不祥!

这样的形象是可怕的,却让一些有志竞逐超脱的强者心安。

毕竟,要是最终出现的,是一尊长著五光十色九彩斑斕红毛的生灵,那乐子可就大了!

只是,虽然情况是好的,让几位准备悍然背刺的强者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刀,但是更大的震撼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不是……竟然不是!

当原初物质合一,熔炼病症,以此表述血脉源头的存在,是血脉法生灵梦寐以求的大机缘,竟然对"红毛始祖"没有太大的触动,他並未因此趁机超脱!

"是我们误会了?"

有几尊古帝霸主心中茫然。

究竟是魔帝不玩血脉法了?还是他们的阻道本能出错了,误把真正的红毛始祖看错成魔帝?

"难道,他真的是要走"祭世"之路?不是他当时的口嗨?是吃饱了撑的舍易求难?!"

长恆亦震撼。

有捷径不走,去赌一种可能,求取"祭世"?

太疯狂了吧!

他依旧確信,"红毛始祖"就是魔帝,並因此刻的情况惊讶其精神状態。

但不管怎么说,他可以暂时放心了,眼下的重点自然而然从"红毛始祖"身上转移,到了"花粉帝"那里。

毕竟,红毛始祖没能升华质变,那么当下就个体而言,最接近祭道之上领域的生灵就是"花粉帝"!

一旦她突破了,有他长恆的好果子吃吗?!

对比战力,长恆略微心安。

十大始祖原初物质合一,再现了那个生灵,当无惧一切敌,能碾压"花粉帝"!

事实也是如此。

铺天盖地、席捲诸世的花粉粒子,在这一刻都失色了,当一束恐怖刺目的光芒划过,举世悲鸣,无数的花粉粒子竟然被击溃了,重新洒落,坠入世间。

这束光芒源自十大始祖联手所构筑的可怕存在,当"花粉帝"放出豪言后,祂径直出手了,弹指震出一道光束,神秘又妖异,像是时间长河决堤,又像是纪元时代在重启,葬下大世,隔绝万古,将一切牺牲重置,破產清算!

轰!

诸世哀鸣,无尽生灵,他们此刻感到灵魂像是要瓦解了,崩溃了,有什么东西在远去,多少豪情,多少悲伤,都被淡化,失去了一种共鸣,与大梦万古中跨世而至的花粉粒子的共鸣!

花粉粒子飘摇,坠入尘埃。

不,不止!

那些本不属於这个时间点、源自一种种不同可能未来的花粉粒子,更是在坠入时间长河中!

恍惚间,有一种又一种未来的场景在开启,无数的花粉粒子"物归原主"。

它们退入大梦万古中,哪怕是牺牲的產物,是遗物,也不再被人所染指、透支!

"胜利的希望?"

红毛始祖於此时开口,"你从来不曾掌握过。"

他冷漠说道,"纵然我不以血脉熔炼原初物质超脱,单凭这原初之身,也足以碾压你,踏碎你的花粉期货之道!"

"小花花,你尽力了,放弃吧。"

"看在你是我等源头那尊伟大者的心爱之物份上,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自封修为,我等不是不可宽恕你对抗高原意识的大不敬之罪,给你一条活路,一个体面。"

红毛始祖展现大气魄,欲放其生路,引来好队友的怒目以视。

——你心这么大吗?!

"红毛!"花粉帝却不领情,"你想让我投降?"

"你在害怕吗!要以此来破我道心?!"

她长啸,失去了大量的花粉粒子做薪柴,那净世的火光都黯淡了许多,但在这一声长啸后,火光竟然又澎湃起来,释放无尽光芒,照亮世间!

"我何惧一死!"

"若能殉道、战死,便是死得其所,对得起无数前贤英杰的牺牲!"

"惭愧!"

"我虽以花粉立道,凝聚牺牲伟力,但从来都是消耗他人的牺牲,慷他人之慨。"

"从来没有将自己的牺牲,为他人点燃黑暗,照亮前路。"

这一刻的花粉帝,绚烂,闪耀,她置生死於度外,太豁达了。

"我很好奇……当我死在了衝锋的路上,最终勇烈战死,又会留下怎样的花粉粒子?能否最深入的共鸣当初祂的心念,彻底交融到一起?"

花粉帝的目光清澈,心念赤诚,纯粹唯一。

她像是什么都看透了,隱隱间照见了彼岸,是祭道之上的世界,莫名生出一种感悟。

或许,她应该怎样去做?

而她的话,也让人动容。

总是使唤别人奉献牺牲遗留的花粉帝,今朝也要赴死了?!

还别说,真的可能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因为,三世铜棺主人的"心"之力已经被她引动了,从世间的最深处召唤出来!

此刻,还仅仅是共鸣,算不得彻底的融入,终究隔了一层。

毕竟,一个是活著的生灵,而另一个早已经"死去"无数年。

活人和死人,是没有结果滴。

但,若是花粉帝也变成了死人……那情况可就大不同了!

顿时间,长恆等人脸色微变。

这样一来,花粉帝岂不是杀不得、死不得?

一死就超脱,这还打个屁!

"红毛始祖"却漠然,"求死?"

"呵……呵呵!"

他淡淡一笑,"在我等面前,我们想让你生,你才能生;我们想让你死,你才能死。"

"既然你不识趣,不领情,那我们只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如往昔,镇压在高原厄土上了!"

他残酷的揭了花粉帝的伤疤,让这尊可怕的生灵震怒——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她开掛前,被人按在高原上摩擦,她开掛后,还是被按在高原上摩擦,那她这掛不是白开了吗?!

为了开这掛,她容易吗?

整个上苍,当世仅存的英杰,那一尊尊仙帝、道祖,慨然赴死,献祭於她,让她的心灵大受刺激,才有她最终引导出三世铜棺主人的"心"之力的契机。

赌上了所有,倾力一搏,若失败了,对得起那一个个牺牲的英杰吗?!

此刻,唯有死战,才能告慰无尽亡魂的在天之灵!

要么拼掉这些始祖,拼掉高原意识。

要么流儘自己的最后一滴血,也要壮烈战死,不落入魔爪中!

"杀!"

火光灿烂,这一刻焚烧到了"花粉帝"的身上,让她化作了此世唯一炽盛的希望之光,显照诸世,是其最嘹亮的绝唱!

她带著火光而动,焚烧诡异,驱散不祥,泯灭黑暗,一往无前、义无反顾的杀向了十种恐怖病症匯聚的怪物身影!

在她身后,无数的英灵浮现,无穷的灵粒子飞舞,伴著她同行。

即使大梦万古的透支渠道被干扰,乃至於斩断,还有过去已有的牺牲为她助力!

轰隆!

怪物抬手阻挡,剎那间血光炸开,是属於花粉帝的。

但是,怪物虽未受伤,其躯不朽不灭,却也被震退了几步。

火光熊熊,在祂身上燃烧,纵然有诡异气息无穷无尽,也未能全部扑灭。

因为,那火源就在祂身前,花粉帝以己身为薪柴,与之疯狂近身搏杀,一火未灭,一火又起!

"徒劳的!无用的!"

十大"始祖"齐声大喝,"花粉帝,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得偿所愿?"

"可笑!"

他们说著,几尊最强大的"始祖"对视了一眼,剎那的目光触碰,便似乎交流过了千言万语。

最终,他们共同吟诵。

"祭……火!"

道音茫茫,震动世间,以怪物为中心,交织经纬,自世间的一个个角落,从轮迴路中,从祭海中,从天帝葬坑中,从魂河中,从四极浮土中,从高原厄土中……有一枚又一枚符文浮现,落入火光中,落向花粉帝的身上,竟……让他们一时凝滯了,不动了!

符文还在不断出现,演化囚笼,让花粉帝如琥珀中的蝇虫,被层层包裹,令之动弹不得!

同时,不同的始祖冷漠开口。

"这世间只有无敌的人,没有无敌的法,何况你还不是那个人,驱动他的法,真以为能无敌吗?"

"你以为你是在跟谁战斗?你是在以你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挑战我们所有人的才情!"

"真当我们没有研究、探索过这种火焰吗?能焚烧无上强者、烧出原初物质的力量,难道我们就没有好奇过?"

"三世铜棺主人的骨灰,生於此火,被其所成就,光明的部分在火光中消散,留下的是代表了诡异不祥的那部分力量,固然有克制,但可不是绝对的!"

"……"

他们冷冷道。

花粉帝以为她在与谁战斗?

那是曾经制霸上苍无数年,称雄诡异不祥时代降临前的漫漫岁月的至强霸主!

哪怕前面没有了路,他们也用各自的理念、方法,去劈开了一条继续突破的、不同的道路!

当他们匯聚、並肩,哪怕有三人掉队了,但是他们智慧合一,也足以碾压单独的一尊花粉帝!

如果只有她,那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她将被彻底封印,定格此刻为永恆!

花粉帝眼中的世界渐渐凝滯,在归於一种寂静,对外界的感知逐渐消亡,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麻木、空洞、冷寂,像是所有的世界都走向了终点,又回归了原初。

但她知道,並非如此,外界依然在运行,时光还在流动。

世界缺少了她,依旧在延续,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哪怕是她也一样。

牺牲的热血,终究会冷却,以及……被遗忘。

花粉帝默然无声,一点念头化作小人,在渐渐失去外界感知,映照的内心也变成一片空洞的环境中抱膝坐下,头颅低垂。

"怎么,你这就放弃了?"

空洞苍白的环境里,一颗乌漆麻黑的光球中传来饶有兴趣的话音,让花粉帝抬头,静静的注视。

"你刚才对我说,不需要我这鬼鬼祟祟的人帮助,你也一样能横扫诡异不祥……怎么这么快就拉了?"

黑光球笑吟吟的,"花粉,你不行啊!"

"都到这一步了,难道你还有办法?"花粉帝反问。

"办法……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吧。"黑光球说道,"就看你舍不捨得了。"

"哦?"花粉帝来了精神,死寂的状態萌生了一点生机。

"他们既然喜欢玩合体,再现源头,你为什么不助他们一臂之力呢?"黑光球笑著道,"来,帮他们"物归原主"……捨弃你从世间召出的"心"之力,将之打入那个病变的怪物躯体之中,把桌子……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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