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赏菊宴，太子与夜莺娘子发生了冲突。”
沈玉娇俯首回答，“许是因为这件事，皇后娘娘才受了惊。”
淳元帝沉着脸，“一个一个都不懂事儿。”
听了两人的话，床上的皇后娘娘立刻重重的咳了几声。
“母后，母后你没事儿吧？”纪文渊急切的上前查看，又自言自语的说道，“若只是平常吵几句，母后怎么会这样？”
“渊儿！”皇后娘娘出声制止，“不许胡说！”
淳元帝自然听出了其他意味，再次看向沈玉娇，“两人如何吵得？吵成什么样了？”
“夜莺娘子……嘲笑太子出身，又问有没有去过学堂，说……”沈玉娇几番欲言又止。
淳元帝已经动怒了，“说什么了？”
沈玉娇又低了低头，“说太子不配为东宫之主！”
“简直一派胡言！”淳元帝气得够呛，“来人，夺了夜莺娘子的封号，把她打入从善宫好好反省一下。”
淳元帝的反应让皇后娘娘等人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如此护着纪旷野。
倒是沈玉娇并不意外，前世，如果没有淳元帝的袒护，纪旷野也不可能彻彻底底成为疯太子。
现在的一切彻底印证了沈玉娇的猜测，她几乎可以肯定，淳元帝有把柄在纪旷野手里。
淳元帝虽然子嗣稀薄，但是他绝不是会因为亏欠就纵容儿子的人。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纪旷野知道了淳元帝什么事儿，而这件事儿，淳元帝不愿公之于众。
“咳咳……”皇后娘娘缓缓坐起身子，声音带着哭腔，“野儿确实可怜，这么多年在外面肯定受了不少苦，但是皇上……臣妾想请求皇上，一定要好好教导他。”
她拉着纪文渊的手，谆谆教导起来，“渊儿，当时你太子哥哥也是一时气盛，这件事从此不许再提，听到了吗？”
“是，母后，儿臣知道了。”纪文渊擦了擦眼泪，“儿臣以后也会好好对太子哥哥。”
话说到这份上，淳元帝已经明白了什么，最后又问沈玉娇，“所以太子做了什么？太子对夜莺娘子做了什么？”
“皇上！”沈玉娇双膝跪地，“太子他……他一时气急，拔了夜莺娘子的舌头。”
“什么？”此时完全超乎了淳元帝的想象，他惊得瞪大了眼睛。
沈玉娇继续说道，“事后太子十分后悔，拉着臣女说了很多话，他说……”
沈玉娇哭的动情，十分伤心的样子。
淳元帝还是第一次见沈玉娇这样，拉她起来，“你别哭，太子说了什么？”
“太子说，他在外面流浪的时候也有过家，也有人想要收养他，”沈玉娇擦了擦眼泪，“可是就因为有人说他从前是流浪汉、说他肯定偷过东西，甚至说他肯定是被抛弃的……所以，想收养他的人便改变了主意。”
沈玉娇适时的抬头看向淳元帝，“皇上，太子害怕，害怕一切重演，他会被再次抛弃。他怕您不要他。”
“怎么可能？”淳元帝红了眼，彻底心软，“这孩子怎么如此傻，朕怎么可能不要他？”
沈玉娇又擦了擦眼泪，余光看见其他三人已经彻底傻眼了。
此事告一段落，淳元帝非但没有惩罚纪旷野，甚至赐了东宫不少好东西。
封赏大典将如期举行。
淳元帝离开之后，病床上的皇后娘娘坐直了身子，“渊儿，你和宝莲先出去。”
“是，母后。”两人一起离开，临走的时候都愤恨的瞪了沈玉娇一眼。
“沈玉娇，”皇后娘娘冷冷的开口，“看来，你已经把自己当成新太子的人了？”
沈玉娇低下头没说话，不置可否。
“为什么？”皇后娘娘显然很不理解，“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吗？我可以让宝莲做侧室，你做正妻，将来你也会成为太子妃。”
“娘娘，”沈玉娇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如果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无论是三皇子还是二皇子，都曾允诺过我。”
言外之意，她并不稀罕。
皇后娘娘愈发不解，“那是为什么？”
她不由得嗤笑一声，“沈玉娇，你不会告诉我，你爱上新太子了吧？你还说你们从前不认识吗？”
此时沈玉娇确实想不出别的理由，只好顺着皇后说道，“娘娘明鉴，我对新太子……确实一见钟情。”
“哈哈哈……”皇后笑的前仰后合，“沈玉娇呀沈玉娇，你这个理由实在是编的荒唐，太可笑了……”
沈玉娇声音闷闷的响起，“娘娘想笑就笑吧，此事，臣女也觉得自己可笑。”
皇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一点点相信了沈玉娇的话。
“简直蠢不可及。”她也只能相信这个不可能的可能，“沈玉娇，你有没有想过新太子并不爱你，他愿意娶你，只是因为你救了他，或许等不到明年你们礼成，他就会改变主意。”
沈玉娇面色一成不变，“无怨无悔。”
皇后恨得咬牙切齿，“白天的事儿你也看见了，这新太子……”
她忍不住压低声音，“新太子根本就是个疯子，他以后若是真的继承了大统，你觉得合适吗？”
沈玉娇无话可说，确实，前世的疯太子不是个明君，可现在……或许纪旷野还有救。
她想最后再努力一下。
“你说话！”皇后气急，“你觉得这样的疯子适合当皇上吗？沈玉娇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失大局的人。”
她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你若是能劝他放弃太子之位，我可以送你们离开，让你们去过逍遥日子。”
沈玉娇抬头看了过去，忍不住轻笑一声，“娘娘把我当成孩子了。”
“你！”皇后气得不行。
“白天的事儿，我相信是太子一时失了理智，以后不会发生。”沈玉娇垂首允诺。
其实，皇后才不在意纪旷野是不是疯子，她只想让纪文渊得到东宫之主的位子。
她见此法行不通，又换了条路，“罢了，不说这些了。我听太医院说兰妃最近的情况不太好，长宁郡主有时间的话，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长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