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沈玉娇神色凝重，“娘娘的孩子胎位不正，没办法正常生下来，若是想生……”
她语气顿了顿。
“说呀，怎么办？”纪文渊在一边急的不行。
“需要剖腹。”沈玉娇低下头。
“剖腹？”纪文渊不太理解，“什么意思？什么叫剖腹？”
沈玉娇抬头看向他，“就是用刀划开娘娘的肚子，取出孩子，再把肚子缝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皇后在旁边听得胆战心惊。
“那母妃……”后面的话，纪文渊没有说下去，因为所有人都明白。
剖腹，皇贵妃必死无疑。
“不剖不行吗？”纪文渊着急的问道。
沈玉娇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淳元帝，“请皇上快点决定，娘娘和孩子，等不了太久。”
淳元帝看向纪文渊。
纪文渊立刻移开了目光，他知道自己该说保住母妃，可是……孩子没了，他的太子梦是不是也没了？
淳元帝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让皇贵妃自己决定吧。”
说完，他仿佛不想再多待，起身跟皇后一起离开了。
沈玉娇立刻折返回去。
纪文渊跟在后面，“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不是神医吗？你帮帮母妃。”
沈玉娇回头好笑的看着他，“白天的时候，三皇子可不是这个态度。”
“沈玉娇，”纪文渊回过神来，又变了嘴脸，“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在报复我们？你别忘了，母妃说了，孩子出了问题，你也活不了。”
沈玉娇原地站住，摊了摊手，“行呀，那我不管了，他俩都得死。”
“你！”纪文渊气得咬牙切齿。
沈玉娇冷笑一声，“皇贵妃娘娘和小皇子两条命，我只有一条，我赚了。”
纪文渊气得要疯，可他此时根本没有选择，“好了好了，我答应你，算你无罪，就算我母妃不在了，我也能保住你。”
“你觉得皇贵妃会选择孩子？”沈玉娇挑眉反问他，没等听到回答，她就开门进了产房。
纪文渊很快想清楚，皇贵妃应该不会选孩子……可是……
他忍不住在门口大喊起来，“母妃，你怀胎十月的辛苦，可要想清楚呀。”
沈玉娇掀开帘子，就见皇贵妃刚好晕了过去，姚子懿茫然的站在床边。
“我用了药。”姚子懿说话都哆嗦了，“皇上怎么说？”
沈玉娇收回目光，已经猜到了眼前的情况，“看来娘娘等不及，已经让你下手了。”
姚子懿又问了一遍，“皇上怎么说？保大还是保小？”
“皇上说，让娘娘自己决定。”沈玉娇摊了摊手。
姚子懿一屁股跌坐在床边，总算松了一口气，好半晌才有力气说话，“你就那么肯定皇上不会保小？”
沈玉娇笑了笑，“保的了吗？”
“你真是要害死我。”姚子懿忍不住想骂人，“如果我刚才没留下呢，如果皇贵妃没提出杀了小的呢，如果皇上要保小呢，我们都得死！”
“姚太医，安了！”沈玉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不是都没发生嘛？再说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就是在用命来赌吗？”
听见这话，姚子懿的心情才缓和了几分。
确实，从那天在马车里，跪在沈玉娇面前开始，他就知道自己选的是一条什么路。
只是这一路都太顺利了，让他忘了危险的存在。
今天的事儿，倒是给他提醒了。
“刚刚，皇贵妃听见三皇子说的话了吗？”沈玉娇十分好奇，听见纪文渊的话，这个娘会是什么心情。
姚子懿一边收拾残局，一边点了点头，“听见了。”
沈玉娇瘪了瘪嘴，将一堆血布团在一起，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纪文渊看见她，又看了看那血团子，瞬间明白了。
“三皇子，”沈玉娇将血团子往前送了送，“要看看吗？”
“拿走！”
此时，若是问娘的话，说不定对方还会想要看看，而什么哥哥、爹爹，只会觉得害怕。
所以，淳元帝猜到了皇贵妃的选择，直接离开了，现在的纪文渊，也不想多看那东西一眼。
沈玉娇抱着什么都没有的血布，快步离开了。
纪文渊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见姚子懿出来了，“母妃怎么样了？”
“娘娘晕了过去。”姚子懿行了礼，叹了一口气，“三皇子还是先不要进去了，让嬷嬷们收拾一下，我去开一副药，等娘娘醒了，给娘娘喝下去。”
“劳烦姚太医了。”正合纪文渊的意，他也不想进去看。
他回到前厅，六神无主的坐着，现在皇上不会封他为太子了，而他也没了左相的支持。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纪文渊觉得眼前一团乱麻，他头疼的要死。
皇贵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切都好像一个梦，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就感觉那个孩子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她必须找一个人给孩子偿命。
“沈玉娇！”皇贵妃找来纪文渊，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要让沈玉娇偿命。”
当时，沈玉娇不顾她的阻拦去找皇上，差点害死她，她不能轻饶了她。
纪文渊却觉得已经闹的筋疲力尽，“母妃，算了吧，父皇现在也累了，你又何必去招惹他？”
提到淳元帝，皇贵妃更加难过，她没了孩子，淳元帝为什么不来看她一眼？
可淳元帝没有选择保小，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她，是不是说明他还在乎自己呢？
皇贵妃不能等了，她就要用沈玉娇的命，来确认一下，淳元帝到底还在不在乎自己。
“渊儿，”她冷冷的开口，“去把皇上请来，还有沈玉娇，将她打入死牢。”
“母妃！”纪文渊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当时皇贵妃根本没等皇上的旨意，就让姚太医杀了孩子，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沈玉娇？
他觉得皇贵妃根本就没考虑过他，他心中同样有气，“孩子是您亲手杀的，你不要再去逼沈玉娇了，她若是向父皇说明此事，你怎么办？”
“不是我。”皇贵妃彻底失去理智，“不是我，是沈玉娇，是她动了手脚，是她！杀了她，我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