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比试很快开始,沈玉娇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可两人才过了两三招,身后的纪旷野便笃定的开口,“燕世子要输。”
沈玉娇更加紧张,她不能坐以待毙,便回头让楚文轩等人去打听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国子监的学生。
楚文轩和几个兄弟立刻就去了,他们也是贵族子弟,跟国子监一些人有些交情。
很快,几人便带着消息回来了。
“说是三皇子身边的侍从,不是国子监的学生。”
“可恶,他们分明是作弊,但是我们又没有办法,是不是学生,还不是李祭酒一句话的事儿。”
“燕世子恐怕站不起来了,他怎么还不认输?”
校场中间,燕云峰满脸是血,他右手手腕栓了一个白色布条,只要他举起右手,比试结束,可他一直都在苦苦撑着。
“傻瓜!”沈玉娇看不下去了,她回头看向纪旷野,“那个人,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纪旷野没有半点犹豫。
沈玉娇松了口气,带着纪旷野,一前一后,跃进了校场。
四周发出一阵惊叹声,瞬间又都安静下来。
“住手!”沈玉娇冷喝一声,“梧桐苑已经输了,你是想要了燕世子的命吗?”
再次挥起拳头的男子看向沈玉娇,声音平静的响起,“他并没有认输。”
“哼!”沈玉娇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了男子,“你打断了他的右手,他怎么投降?”
她没理会男子的惊讶,蹲下去,小心的拿起燕云峰的右手,一扯一按。
燕云峰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才苦笑了一声,“我还真是没用。”
“不是跟你说了趁早认输。”沈玉娇有些生气。
如果今天她不上场,燕云峰可能会被活活打死,到时候对方只需要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断了燕世子的胳膊便可。
跟这种人,赔了自己的命,值得吗?
燕云峰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响起,“我总想着有机会,若是赢了,你不就能轻松了吗?”
站台上,魏忠堂几步上前,冲着校场中的几人扬声道,“什么情况?出结果了吗?”
“梧桐苑输了。”沈玉娇一招手,楚文轩等人赶紧过来扶走了燕云峰。
李祭酒在旁边满意的点了点头,“燕世子也是,既然输了,何不早点举手,就不用造这些罪了。”
沈玉娇目光冷冷的看了过去,“今日的武试,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国子监竟然能培养出杀手一样的人呢。”
李祭酒神色微变,培养杀手,这种名头对于国子监来说,就是侮辱。
他很快又笑着开口,“玉娇姑娘想多了,此人进入国子监不久,今日看他的功夫不错,估计也不会在国子监待太久。”
“你想要考武状元?”沈玉娇转身问男子。
男子点了点头。
沈玉娇笑了笑,“那你可愿意跟我的侍从过几招?想考武状元,若是连他都打不过,可不行。”
男子看了纪旷野一眼,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可以。”
沈玉娇看向李祭酒,“李祭酒不会介意吧?就当给大家助助兴了,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李祭酒回到座位坐下,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沈玉娇手中握着刚刚从燕云峰手腕上扯下的白色布条,她递到男子面前,“需要戴这个吗?”
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男子并没有系上白色布条。
听了这话,男人的表情明显阴沉了几分,“不需要。”
“很好。”沈玉娇收回白色布条,转身面对着纪旷野,问了一句其他人都听不太明白的话,“确定是十分?”
纪旷野嘴角扬起一个小弧度,“十分。”
“卸了他两条胳膊。”沈玉娇最后快速说道,然后便退到了校场外。
场中的比试很快开始,作为意料之外的助兴节目,众人都露出津津有味的神情,特别是高台上的两位主考官。
魏忠堂眯了眯眼睛,“看来是场好戏。”
诸葛瑾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刚刚完全吊打燕云峰的男子,在面对纪旷野的第一招,就被直接打掉了一颗牙。
李祭酒惊得直接站起身:怎么回事儿?那人是三皇子的亲信,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校场上,男人同样震惊不已,第一招,他已经知道自己必输无疑。
自己的对手速度极快,而且,他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自己的招式,对自己出招的预判几乎不差毫厘。
怎么会这样?他们没见过,更没交过手,他怎么做到的?
男子心中已经有了败势,无论是速度还是招式都游移不定,整个实力直接弱了一半。
才过了十几招,他已经被打掉了两颗牙,脸上全是血,被人按在了地上。
“饶……饶命!”男人虚弱的求饶,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戾气,自己这是遇见了活阎罗。
“咔嚓!”纪旷野折断了对方一只胳膊。
“饶……”男人只剩下右手,他堪堪举起那只手,内心惊恐至极。
纪旷野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他低笑了一声,“所以刚刚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刚刚?
不听话?
男人瞬间明白了纪旷野的意思:自己没有带上那位小姐递过来的白色布条。
“我错了,我错了!”他急忙求饶。
“完了!”纪旷野的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男子的另一个胳膊应声而断,依旧是反向折断,彻底废了。
校场边的沈玉娇皱了皱眉,她的本意是让纪旷野卸掉对方的胳膊,没想到纪旷野出手如此凶残。
男子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别说武状元,他这一生都废了。
魏宗堂沉眸看着场中间带着面具的少年,“皇都何时有了这样的高手?”
然而,旁边的诸葛瑾却将目光看向了校场外,定格在那抹俏影上,“确实让人意外。”
纪旷野很快回到沈玉娇身边,像一个摇着尾巴邀功的小狗,眼巴巴的看着沈玉娇,好像在说:看我做的多好,两只胳膊,一点不差。
沈玉娇哭笑不得,对方确实是罪有应得,但她更怕纪旷野会变成疯子。
她刚想说什么,就见校场的另一边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瞬间,她几乎有些站不稳:纪文渊,终于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