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赞同的点了点头，“证人是吗？刚好我也有。”
她目光看向楚文轩，“你刚刚看见我推沈宝莲了吗？”
“没有。”楚文轩站出来，“刚刚进入校场之前，沈玉娇就拜托我一件事，让我注意着她和沈宝莲，所以我刚刚一直看着他们，沈玉娇确实没有推沈宝莲。”
这件事，是沈玉娇拜托他的第一件事。
刚刚他还不明白，此时却不得不佩服沈玉娇的先见之明。
很快，又有三个人站了出来，均表示一直盯着沈玉娇和沈宝莲，是沈宝莲自己突然冲了出去。
沈玉娇看向陈主簿和沈宝莲，“怎么办？我也有四个证人呢。”
沈宝莲捏紧了手帕。
“他们撒谎！”这时候，周吉竟然站了出来，“前几天，文轩他们输给了沈玉娇，沈玉娇说过会提三个要求，肯定是沈玉娇要他们撒谎、隐瞒真相。”
他这么一说，身后的人立刻跟着附和起来。
“对，肯定是。”
“撒谎，明明就是沈玉娇推了沈宝莲，我亲眼所见。”
“沈玉娇，赶紧滚出梧桐苑。”
楚文轩简直叹为观止，他第一次知道人原来可以黑白颠倒成这样。
他十分无奈的再三强调，自己亲眼所见，就是沈宝莲自己冲出去了，他可以发誓。
然而，根本没人理会他。
楚文轩无力的看向沈玉娇，却见沈玉娇似乎并不在乎。
“大家安静一下。”陈主簿转向沈玉娇，“你还有什么好狡辩呢？”
沈玉娇皱了皱眉，“陈主簿，你不妨等等再下结论，到底是谁说谎，很快就会见分晓。”
她目光扫过刚刚指证楚文轩的几个人，扬声问道，“亲眼看见我推了沈宝莲的人，请站到我旁边来。”
众人楞了一下，周吉第一个站了过去，接着又有三个人站了过去。
沈玉娇笑了笑，“刚才跟着起哄的可不止他们四个吧。”
人群中有几个人立刻尴尬的低下了头。
“你们四个亲眼看见我推了沈宝莲？”沈玉娇跟他们再次确认。
四个人先后点了点头。
“大家先回课堂吧。”沈玉娇忽然转身冲众人说道，“周吉和老祭酒等人留下就好。”
“沈玉娇，”陈主簿不耐烦的皱着眉，“你在干什么？”
“陈主簿不想知道谁说了谎吗？”沈玉娇又走过去，跟楚文轩交代了几句，“那几个人，回去之后，让他们分开坐。”
楚文轩不知道沈玉娇想干什么，顺嘴问道，“这是第二件事儿吗？”
“行。”沈玉娇失笑，“这件事办好了，第三件免了。”
楚文轩其实不过十五六岁，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多少有一些孩子心性。
“放心。”楚文轩立刻跟几个朋友说了这件事，他们就带头把人带回了课堂。
很快，校场上只剩下老祭酒、陈主簿、司马先生，还有沈玉娇、沈宝莲了。
周吉被围在中间，隐隐不安起来。
“你到底要干嘛？”陈主簿没等沈玉娇回答，就开始跟老祭酒告状，“不该让她这么胡闹。”
老祭酒没说话，目不斜视的看着沈玉娇。
沈玉娇走向周吉，“你说刚刚亲眼看见我推了沈宝莲？”
“是。”周吉言辞肯定。
沈玉娇又问，“那你刚刚站在什么位置？身边都有谁？”
“……”周吉下意识看向沈宝莲。
沈宝莲立刻开始抹眼泪，“周公子估计不记得了，妹妹你别为难他了，就当做是我们撒谎好了。”
沈玉娇没理他，而是跟周吉确认，“自己站在哪里都不记得了？”
她几步走过去，指了指脚下的地方，“我刚刚就站在这儿，姐姐就站在我前面，你是从哪个角度看见我推了姐姐？”
听了这话，周吉立刻走到了沈玉娇侧后的地方，证明自己确实能看清整个过程。
“我就站在这儿，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司马先生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谁在身边。”
“好。”沈玉娇满意的勾了勾唇。
老祭酒摸了摸胡子，低笑一声，此时，他已经明白这个小丫头想干什么了。
很快，剩下的证人一个接一个来了，沈玉娇问了同样的问题。
结果，沈宝莲的四个证人，要么指的地方差不多，要么就是忘记了身边是谁，而楚文轩等人自己的位置，身边是什么人，全都说的清清楚楚，真实性显而易见。
最后一个人离开之后，沈玉娇看向陈主簿，“现在陈主簿觉得是谁在撒谎呢？”
陈主簿看向沈宝莲，“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沈宝莲又哭了起来，“对不起，可能是我太害怕了，记错了，让大家误会妹妹了，对不起……”
她捂着胳膊上的伤口，跑到沈玉娇面前，“妹妹，姐姐错了，你想打想骂随便，姐姐不怪你。”
“我当然要打你！”沈玉娇当真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沈宝莲直接跌坐在地，胳膊上的伤口再次血崩，她疼的满头大汗。
她万万没想到沈玉娇真的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打自己，她索性继续哭起来，“都是我不好，我该打。”
陈主簿看向老祭酒，“这沈玉娇也太……”
“我为什么打你你不明白吗？”沈玉娇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为了害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吗？”
陈主簿剩下的话憋了回去，惊得瞪大了眼睛。
沈玉娇继续训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爹会多难过？崔姨娘会不会日日以泪洗面？姐姐，你怎么这么愚蠢！”
沈宝莲不知所措的抬起头，她承认，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败了。
“姐姐，”沈玉娇继续演，“你知不知道，你能通过梧桐苑的考试，能过了老祭酒这一关，我和爹一样高兴。”
“……”陈主簿余光看了老祭酒一眼。
沈玉娇看向老祭酒，“请您不要赶走姐姐，她能通过考试……”
“够了！”原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祭酒，此时也无法继续沉默，“谁说她通过考试了？”
“没有嘛？”沈玉娇的眼睛比谁都能装无辜，“姐姐亲口说的呀？陈主簿，到底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