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也觉得沈扩过于大言不惭了，沉哼一声：“沈扩啊，你看倒是适合当红金龙香烟的代言人。”
女主播娟子一旁笑道：“确实，就像是红金龙广告词里说的‘梦想有多远，就可以走多远’……”
孙俊却讪笑道：“是‘梦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吧～～”
众人一片哄笑，女主播娟子见汪洋又准备教训沈扩，怕沈扩尴尬，顿时轻轻拽了拽他衣袖，赶紧岔开话题，亲切地对着左小乔和汤薇说：
“这是我以前宿舍，两位妹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我，每天晚饭我都是自己做的，你们不嫌弃可以跟我一起吃，脏衣服什么的，也可以丢给我，我帮你们洗，你们就专心工作就好了。”
娟子模样和声音一样温顺亲切，丝毫没有前辈的架子，搞得左小乔和汤薇都连连客气说：“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娟子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梨涡，笑容既温柔又灿烂，撇了汪洋一眼：
“你们汪老师可天天来蹭饭呢，你们来不过是加几双筷子罢了，吃外面的东西对身体不好，以前实习生也都跟我们一起吃饭的，大家在一起多热闹啊～”
汪洋皱眉道：“给她们洗衣服就过了吧？“
娟子不悦道：“汪老师，你个大男人懂什么，小乔和汤薇以后都要当女明星出镜的，要是洗衣服把手上的皮肤洗老了，以后可是要少很多护肤品代言的。”
“行行～说不过你行了吧，什么都是你有理。”汪洋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左小乔看两人说话的氛围，笑盈盈地问娟子道：“娟子姐，你跟汪老师这么熟啊？”
“完全不熟！”娟子和汪洋异口同声地道，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娟子自己也是阳光明媚地笑起来，拉着左小乔的手自艾自怜道：
“其实我也是汪老师的学生，在电台实习后，就跟着汪老师做节目了，其实我也想跟汪老师发展发展，可人家汪老师可看不上我啊～”
汪洋不修边幅的老脸罕见的红了红：“胡闹！”
众人都憋着笑，汤薇却是依旧冷着俏脸，直接坐在床上拿着《笔仙》的广播剧本，仔细研读起来，而左小乔也不甘示弱，拿出沈扩的笔记本开始认真复习。
汪洋见汤薇和左小乔认真劲头，也是暗自点点头，出去后把房间门一关，突然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职工宿舍的走廊大喊：
“哪个烂屁眼的老东西，再敢半夜敲老子实习生的门！老子就把他你个仙人板板～！”
这一声巨吼仿佛地动山摇，整个宿舍楼都嗡嗡作响，把孙俊瞬间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
汪洋这一声吼，不光是把电台里那些觊觎练习生小姑娘的人都搞得心里骂娘，也是提醒他孙俊，别动什么歪心思。
沈扩听着心里却暗暗佩服，这汪洋如此洪亮的发声，台词功力之深比他强不少，看来他最近他还是要学学播音，多多打基础，正这么想着，沈扩却不经意间注意到，和王少杰等人对汪洋这种狂放行只是笑笑不同，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娟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轻轻捏着拳头，整个人都暗淡了下来。
嗯……看来这位女主播娟子看来是在实习期受过欺负了，才有这样的反应。
沈扩以前搞经纪公司，最见不得自己女艺人受这种事，这一点上，他跟汪洋倒是很对路子，上头把他安排到汪洋的手下，显然是想保护他和左小乔，倒是考虑得很周到。
下午，沈扩和左小乔到了录音室，身材瘦高，一头卷发的王少杰笑呵呵地招呼他们。
虽然王少杰在汪洋面前很和气，但一来到录音室，却展现非常强势的作风，所有细节都必须按照他的要求，显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
王少杰给沈扩介绍了一下录音流程后，就笑了笑：
“你们第一次录歌，不要太紧张，这里的都是老人，平时也接不少其他唱片公司的录音项目，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随时都可以开始录。”
“我这唱功水平，还不足以直接录制，我先试唱几次看看效果吧。”
“行啊。”王少杰呵呵笑道：“你先唱着吧。”心里却暗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唱得不好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在电脑软件里给你修音，就算你是个音痴，我也能把歌给你弄出来。
没办法，谁叫这次参与“青苗计划”的艺校生，都是上头想培养的人才呢？王少杰虽不想浪费时间，也只能耐着性子任由沈扩折腾。
安排好录音的细节后，王少杰就到一旁打瞌睡去了。
睡了大概三个小时候，王少杰这才幽幽醒来，揉着眼睛问旁边的人：
“他录好了几首？”
旁边的那名头发稀疏的录音师老郑，脸上的表情怪异极了，沉声道：“一首都没录好，还在试唱。”
“还在试唱？”王少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唱功是有多差？”
说着王少杰起身走到了电脑前，一点开文件夹就赫然看到了3，40个名字为【兰亭序】的音频文件！不由揉了揉眼睛，一阵哑然。
唱这么多遍都不过关？我倒是想听听看你唱得多差啊？
想到这里王少杰戴上耳机，就点开了【兰亭序试唱1】的文件，只是听了两句却直接坐了起来，露出错额的表情，然后一路听下来，嘴巴就越来越不受控制地张开了。
“这是你们用电脑修过音轨的吗？”王少杰瞪圆眼睛问录音师老郑。
“不是……是沈老师原声唱的。”
“原声？”奇怪了，老郑为什么叫这个实习生“沈老师”？
王少杰听着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这沈扩演唱水准已经比市面上一大半的职业歌手都要厉害了，难道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王少杰还是有些不相信，点开修音软件，直接把【兰亭序】的演唱音轨打开，像是他这种经验丰富的音乐人，可以对着歌手演唱的歌声音轨中，看出歌手演唱多少明显的瑕疵。
王少杰仔细找了找其中音调飘忽，颤音过长，咬字不准的一些毛病，发现这个【兰亭序试唱1】音轨里的瑕疵，竟然只有区区12处？而且都是非常不明显的。
王少杰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嘀咕道：“这实习生……也太神了吧？”
老郑也在旁感叹：“是啊，那些大唱片公司的偶像歌手，就算有50多处瑕疵也能算过关，唱将级别的基本10个以内就让我们修音解决了，沈老师第一次录音只有这么少的瑕疵，真是了不起啊。”
“那为什么还不过？”王少杰感到无法理解：“难道是越唱越差了？嗓子负担太大了？”想到这里王少杰点开了后面一个【兰亭序试唱34号】的文件，拿音轨对比了一下后，不由揉了揉眼睛，一辆疑惑地瞪向旁边老郑。
还没等他开口，老郑就一脸复杂解释：“我们没修音，沈老师确实唱到了只有3个瑕疵的版本……最后一个版本他唱到了还剩下2个瑕疵。”
“这不几乎就是CD原音了吗？”王少杰直接从板凳上弹了起来，直接拽过收音话筒，按下按键后对录音室里的沈扩道：
“还继续唱什么？直接修了两个音就行啊？”
录音室里的沈扩却是满脸认真，态度坚决地道：
“修音会影响歌曲情感的表达，我的音色没有特色，如果在录音室里唱不到零瑕疵，还要去修音，说不准以后会被人拿去挑刺抹黑。”
啥……
王少杰和录音室里的所有人都哑然无语。
你区区一个新人，第一首录制歌唱得就跟唱片一样，你还怕人给你挑刺？圈内在录音时想要唱到零瑕疵变态，也就是那个几个顶尖歌手罢了？
王少杰忍不住对着话筒低声劝道：“我说小沈啊，我觉得你对自己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我记得之前王老师你说过，录音成品的必须由我点头才能通过吧？”沈扩透过录音室的玻璃一脸严肃反问：”这话可是在汪老师那边做了见证的。“
“是……”王少杰哑口无言。
“那就请你继续配合我的工作，我的底线标准就是零瑕疵，如果情感和音色表达不到位，您再来指教我。”
整个录音室外面都是一阵鸦雀无声，王少杰更是感到自己的脑子里一团怎么东西像是要爆炸似的。
要达到零瑕疵？
这个艺校的学生……绝对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