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到阿若的面前,阿若撒娇一般对九央道:“央哥,我想吃你做的枣糕了。”
很明显,她这是想支走九央。
九央也不是傻子,连我都看出了阿若的企图,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但他还是宠溺的看了阿若一眼,揉了揉她的额头:“好,我这就去。”
临走之前,眼神不太友善的看了我一眼,叮嘱道:“阿若身子不好,不要跟她说太多话,她会累的。”
我僵直着身体,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等九央走出房间关上门,阿若才回过头来看着我。
慢慢开口:“姑娘,你和之前来的那些客人都不一样,你不属于这里,赶紧离开吧!”
我看她很面善,对我没有一点威胁性,不由得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说了一句实话:“我会走的,不过,我有两个朋友走丢了,我要带他们回去。”
阿若气息虚弱,轻声道:“你朋友如果是在山里走丢,他们会自己回去的。”
“如果已经进了这家酒店,那他们回不去了,你也不必再找他们。”
“回不去?为什么?”我皱了皱眉,心中疑惑。
“没有为什么。”阿若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愿意回答我的疑问。
再一次重复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着今晚子夜,我还能送你离开。”
我越听越糊涂了:“可我朋友都在这,你如果能送我走,为什么我不能带着我朋友一起?”
“我听说这家酒店只接待有缘人,而且来去自如,酒店应该不会阻拦想离开的人吧?”
“你为什么说他们回不去了?”
阿若多说了几句话,脸色苍白如纸,确实比刚才更虚弱了几分。
她强撑着力气道:“没有人阻拦他们,是他们自己不想离开。”
“姑娘,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快走吧!”
我原本还想问她为什么非要让我走,可这时九央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刚热好的枣糕。
阿若不再多言,直接就叫我出去了。
从顶楼下来,我一肚子的困惑。
感觉自己已经探到了真相的大门,可还没进去,门又关上了。
带着脑满的问号,我回到了酒店给我安排的房间。
刚才那个阿若一直劝我离开,显然是想帮我。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我隐隐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善意。
她应该没有骗我。
而且,她也没有必要骗我。
我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暗自纠结,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听她的劝。
本来如果是我一个人,我肯定拍拍屁股立马走人。
这地方太邪乎了。
可刚才,我看到了赵心悦就在这间酒店,保不准林昊然也在。
要是我这个时候走了,下次再想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思来想去,我打算信林业深一次。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苏清渊突然出现了。
他双手环胸站在窗边,目光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有些凝重。
我莫名紧张起来,试探着问:“你在看什么呢?”
苏清渊听到我说话,收回目光,看着我沉声问:“你看出这家酒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吗?”
我忙爬起来,认真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这里哪哪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诡异。”
“先不说酒店大堂里面的那些人言行举止有些古怪,就这山顶上凭空冒出来这么大一家酒店,本身就不正常。”
“而且,那个老板娘跟我说的那番话也有意思。”
“好像到了这家酒店就只能进不能出一样。”
“我现在怀疑,那些进入福溪镇之后失踪的人,应该都在这家酒店里。”
苏清渊没有表情的勾了勾唇角,平淡道:“你看到的这些,都只是表象。”
“那些人并非自己不想出去,只是被控制了意识,困在这里出不去而已。”
“你之所以被酒店的老板注意到,应该就是因为你不受里面气场的影响。”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确实。”
“刚才我经过大堂的时候,看到那些人虽然脸上都挂着笑容,但眼神却很空洞。”
“就像是沉浸在虚无缥缈的幻境之中一样。”
“不过好奇怪,为什么只有我没事?”
苏清渊淡淡的扫了我一眼道:“或许是因为本座的妖元排斥了这里面的妖力,也或者,是你自己运气好。”
“运气好?”我暗自回味了一下,不太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顿了顿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刚才在酒店的大堂,我看到的那些人,都是心有执念,诚心诚意有求于山神信徒。”
“我猜,这一路上,但凡是执念没有那么深,或者抱着试一试的好奇心态登山的人,都会被剔除出去。”
“比如李思瑶,蛮子,林业深,还有那些普通的游客。”
“所谓的有缘人,应该就是那些有着不切实际的虚妄念想的人。”
“因为只有这种人,才容易被突破心防,蛊惑神志。”
“但是有一点说不通,我登山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执念,为什么我也走到了这里?”
“这应该不是你的妖元可以控制的吧?”
苏清渊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他大概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我回想着那个叫阿若的老板娘说的那些话,突然明白过来。
或许,这就是她说我不属于这里的原因。
我看了苏清渊一眼,沉声又道:“从酒店的入住率来看,这家酒店里至少有三四十人。”
“要一下子控制这么多人,不是一般的妖物能做到的吧?”
“苏清渊,咱们这回是不是惹上大麻烦了?”
苏清渊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着镇定,丝毫不慌。
他抬眼看着我,慢悠悠道:“那倒也未必。”
“据本座所知,即便是最擅长蛊惑人心的六尾蓝狐,在同一时间也不可能掌控这么多人的心智。”
“对方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手笔,怕是占了天时地利的便宜。”
他说着,伸出两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窗户边缘。
似笑非笑道:“难道你没发现,这整栋楼的窗户墙壁严丝合缝,浑然天成,就像是长在一起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