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一听闻东说的话有道理啊,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只是,我只是觉得刚才那杜六小姐趾高气昂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气愤。”
“气愤也没法子,即使我们报出东家的名号她们也未必就会卖几分面子,所以还是别惹麻烦了。我知道,李大哥你颇有文人风骨,我是…从小就习惯了…”
他早就习惯了被人看不起。就连吃的也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哪里还能计较那么多?
听到闻东的话之后李景若有所思,渐渐的就有些明白过来其中的道理,他惭愧的说道,“闻东,受教了。”
虽然经历了至亲之人的背叛和离去,但是李景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所以刚才才忍不住那股烦闷,但是这会儿听闻东说的话他又很快反应过来。
“李大哥你这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大字不识几个,所说的这些也未必就有道理,李大哥你莫往心里去。”
“你不知道,我每日里见你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若是我能学会看账本就好了,那以后,说不定也能到东家身边去帮忙。”
闻东满脸都是羡慕,静静的看着李景。心想,他若是有李景的才学,一定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我可以教你啊!这也并不是多难的事情。”李景说着又赞叹起来,“华叔教的那种记账方法可是方便都了,好学又好记,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学会的。”
说起这个,李景心里可是有很多话要讲。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滔滔不绝的说着,就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慈幼局。
其实,之前华叔也不是没有教过闻东学看账本,只不过,因为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闻东又去忙了。当时,倒是商队的人不少跟着学了这种记账方法,这件事闻东一直念念不忘。
回到慈幼局之后,两人将布匹搬进去立刻就有孩子围拢了上来。
“李大哥,闻东哥,这匹布全都是用来给我们做新衣服的吗?”有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丫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对啊,不过,得让几个姐姐帮忙,不然这么多棉袄可做不过来。”说完,闻东又和李景抬棉花进门,孩子们看到高兴极了,拍着手散开四处去说这个好消息。
慈幼局里陆续收了六七个年纪大无人依靠的孤寡老太,其中半数以上身体都还算硬朗,最起码做点针线活那是不再话下。
再就是,还有几个大一点的丫头,虽然针线活并不那么好,但是帮着打下手,缝一些小地方还是没有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这是给她们自己做棉衣,大家伙都高兴的很,自然是有力出力没力出主意,反正都很上心。
把做棉衣的事情交给几人中的温奶奶负责,闻东和李景就去前院看账本去了。答应闻东要教他看账本,李景很是热衷这件事。
温奶奶从前也是在大户人家做过管事婆子的,只不过年纪大了无法跟着前主子离京,便离府自己在外面住了下来。温奶奶有个院子,生活倒也是能自己打理好的。
只不过是因为离着慈幼局比较近的缘故,她总热心的过来帮忙,这一来二去比较熟了,就在慈幼局住了下来,有时候过个五六天才会回自家看一眼。
人老了,更需要人陪伴,慈幼局里的人多,总比自己在家每日里无所事事好。
接到这件事,温奶奶很是高兴,恍惚间又回到从前的时候。
“你们啊先把布匹扯下来一些,然后把那几个大点的皮猴子叫过来量尺寸…里布也搬进来放在一边…”
温奶奶有条不紊的指派着众人忙来忙去,把事情处理的是井井有条。几个丫头跟在身边学着,不时问几句这那的,温奶奶也都十分耐心的解答。
孩子来量尺寸,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
生平第一次,也有人给他们量尺寸做新衣,认认真真的过一个新年,大家心里除了高兴之外,也对林子娇分外感激。
京城的慈幼局又不是只有一家,他们从前也见过被其他慈幼局收养的孩子,能吃饱饭就已经是不错的日子了,哪里还能奢侈到过年做新衣?
孩子们望着摊开在长桌上的红布,眼神热切。
过年就该喜气洋洋的穿大红棉袄,但是这对他们来说却是生平第一次。
有几个孩子两万尺寸忍不住就哭了起来,抹着眼泪却舍不得移开眼,紧紧盯着桌子上的红布和棉花,又哭又笑的样子很是滑稽。
温奶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笑着说道,“别哭啦!小心风侵了脸变成小花猫,我知道你们各个心里都高兴,你们要记住这是谁给你们带来的,以后啊恩情是要还的。”
说着又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所以该有如此的好运气,遇到顾夫人这样的人,不不不,瞧我这张嘴,不是你们,是咱们…咱们都是有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