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都是小事。”贾尚打了个哈哈,想开口问秋苓他们一早来找顾四郎是顾家出什么事了,还是有别的什么…
他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顾四郎找自己没有这么简单,也觉得这两个丫鬟看自己的眼神,很是怪异。他最怕的就是,这会儿韩忠书的死讯,或者失踪的消息传到了顾家。
昨夜,那两人应该如约把人给弄走了吧?
贾尚心中不安,刚想开口便听秋苓又问道,“贾令史和我家老爷在这里,定然是担心韩公子的安危吧?”
贾尚眉头一跳,“怎么?韩令史出事了吗?他怎么了?”
秋苓眯眼,对贾尚会做戏的脸十分不耻,有一种想要撕破他脸皮的冲动。
那边,顾四郎已经听花雕说完事情经过,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这贾尚真是个会装的!到现在还在假装不知道忠书的事儿!也好,既然他愿意演那自己就陪他演到底。
说完话之后,顾四郎直接就走到了贾尚面前,笑着邀请道,“这一大早的就耽误了贾令史上衙,真是过意不去!不如这样吧,坐我的马车送贾令史一程如何?”
“贾令史先别急着拒绝,正好关于忠书的事儿我想再问问,贾令史跟忠书是这么好的同僚,总不会拒绝我的吧?”
贾尚正要拒绝,但是听到顾四郎的话顿时又改了主意,脸色僵硬的说道,“顾大人也太过客气,其实该说的我刚才都已经说了,为今之计…”
“忠书不是小孩子,想来是不会有事的。我耽搁了贾令史的时间,若是不送贾令史一程我这心里真是故意不去,请吧!”顾四郎温和的笑着,做出了请的姿势。
虽然笑容温文尔雅,但是神态和眼神却是压迫感十足。
贾尚心里把顾四郎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又十分嫉妒如今顾四郎的底气和立场。这是长久伺候在御前的人才能有的底气!就算顾四郎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贾尚这会儿也不敢拒绝,只能勉为其难的上了车。
顾四郎又压低声音吩咐了花雕和秋苓几句,便随后也上了马车,给了华叔一个眼神。
华叔会意,等到顾四郎上车之后就挥动了马鞭。
“走吧!咱们先回去。”花雕和秋苓对视一眼,两人快速的翻身上马。
这贾尚不是会演吗?很快,他就要被自己演的好戏给害了。
“忠书在我面前提了你好几次,在工部多亏你照应忠书,按理说我是该谢谢你的。”顾四郎十分客气的对贾尚说道。
贾尚受宠若惊,搞不懂顾四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十分客气的拱手说道,“顾大人客气了,如今谁不知道您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下官当不起,实在是当不起。”
顾四郎笑着,笑意不达眼底,拳头握紧攥在衣袖中,轻咳两声又道,“贾令史八面玲珑,在工部人缘定然很不错吧?这点,忠书还是得跟你学习。”
“顾大人这是哪里话?韩令史也是长袖善舞,很通人情世故,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说到这,贾尚心中更加疑惑,不知道顾四郎突然如此捧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为了韩忠书所以跟自己说些客气话?
“贾令史实在是太过谦了……”顾四郎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忠书哪里有贾令史人脉广认识的人多呢?不然,昨日去百花楼怎么会是跟着贾令史去呢?”
“顾大人过奖,过奖了…诶,不对啊,昨日在百花楼遇到的是韩令史的…”
“哦?是忠书的熟人吗?”顾四郎神色十分认真,紧紧盯着贾尚的双眼。
没来由的,贾尚心中就有些突突,他弄不明白顾四郎因何突然这个态度?难不成,他竟然知道了昨日之事?贾尚觉得不可能,事情做的隐秘,顾四郎不会知道的。
“对,遇到的是韩令史的朋友,正好我又有事所以就先走了…”贾尚还是坚持这个说法,反正,韩忠书已经不可能跳出来说自己撒谎了,为了撇清自己的干系他只能这么说。
因为,这顾四郎太过难缠,自己若真有什么说错了稍有不慎就要落入对方的圈套。
这会儿,贾尚也明白过来,顾四郎之所以这般跟自己套近乎,还是想弄清楚韩忠书的事儿。
只可惜啊,马上就要到工部了,只要他自己不乱说话,难不成顾四郎还有权利压着自己不让自己去工部不成?贾尚心中冷笑,觉得顾四郎简直是在做无用功。
他又不是傻的,难不成还能把这些事情都告诉顾四郎?让他为韩忠书报仇?这一次擢升,韩忠书是自己最大的对手,只要他没办法跟自己争,那…
“原来如此,但愿,贾令史能一直坚持这个说法。”顾四郎似笑非笑的看了贾尚一眼,神情中尽是冷意。
“顾大人这是何意?”
许是顾四郎的态度变化的太快,贾尚一瞬间有些愣怔,愣怔之后脸上很快就涌出一股恼怒,心中却是有些惊慌。
难不成,顾四郎真的知道了什么才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可是,昨日的事情自己早早脱身,不就是为了减轻自己的怀疑吗?顾四郎为何还会怀疑到自己头上?还是说,昨日的事情有什么纰漏?
“我哪里有什么意思,不过,一会儿贾令史就知道说谎是什么后果了!”顾四郎不屑冷笑,看贾尚犹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贾尚心中狂跳,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过,面上他还是皱眉镇定的问道,“顾大人如此说到底是何意?若是下官有哪里得罪顾大人的地方,还请顾大人明言。我知韩令史是顾大人的至交好友…”
“但顾大人忧心朋友,也不能把怒火随意往别人身上撒吧?”贾尚一脸的委屈,振振有词的说道。
顾四郎冷笑,并不回答贾尚的话只是掀起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很快又放下了车帘。
贾尚纳闷,心里疑惑的同时眼角余光不知看到了什么,再次伸手掀起马车帘子一看,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