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肥五娘俩一前一后鬼鬼祟祟的走到村南的那条小路上,两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没别的,在村中遇到人的概率很大,这个时辰只要出了村,遇到同村人的可能性就很少了。
“娘,娘,我喘口气。”肥五见他娘已经走到了村口的那条小路上,连忙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这出村的路虽然不是很长,但是架不住他全神贯注急匆匆的往外走,身后又背着一只大麻袋,再加上精神紧张,所以这会儿,肥五只觉得浑身都出了一层细汗,只想坐下来歇歇。
“这还没出村呢,五儿,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功亏一篑!紧走几步到了官道上就没事了啊,到时候还可以找个隐蔽的地方歇一会儿!”肥五娘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对儿子说道。
“好,好。”肥五喘着气,应道。
娘俩又继续按照之前的法子,一个在前面探路,一个在不远处跟着,很快就沿着村南的小路走了大半,再有一段距离就要走到官道上了。
这时,看到娘俩人影的顾四郎和顾二郎还有顾山对视一眼,都是冷冷一笑。
这一家子果然是沉不住气了,那一大麻袋东西,定然就是丢失的七只鸡!
“咱们能拦住他们吧?这肥五娘可素来就不是个善茬…”顾山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除了顾二郎之外,他和顾四郎都是属于不太健壮的那种类型,这若是拦不住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没事儿,问题不大。”顾二郎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拦肥五,你们俩拦住他娘,拦一个女人总不会拦不住吧?再说,娇娘不是还让我们带了锣?待会我一喊,你就开始敲锣,先把人喊来再说。”
顾家人总共分成了三部分,守在出村的三个不同的路口。
“好。”顾山压低声音应道。
“两个人一定要都拦住,还有赃物,一定得拦住。”顾四郎轻声道。
顾二郎和顾山皆是两头,顾二郎眼见着肥五娘已经走近,便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站住!这大半夜的去哪儿啊?是要把偷来的鸡去卖掉吗?”
肥五娘正又急又快,又小心翼翼的走着,冷不丁听到这个动静顿时就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就跌坐在地,吓得魂飞魄散。
而身后的肥五一看有人,连忙转身就想跑,这时顾山突然把锣敲的震天响,肥五吓了一跳一个狗啃泥扑倒在地,麻袋也压在了他的身上。
“不是说没偷吗?不是吆喝着抓人抓脏吗?”顾二郎说着,就按住想要起身逃跑的肥五娘,顾山把锣一扔,和顾四郎以极快的速度扑了过去,按住了翻身起来拖着麻袋就想跑的肥五。
“嗯?还跑?跑?”顾二郎用脚踩着肥五娘的背,狠狠的朝一旁吐了口吐沫,喝道,“不是没偷吗?这大半夜的往外背啥呢?”
“放开我!你这个天杀的顾老二!”肥五娘再也伪装不下去,心急如焚的喊着,眼珠子咕噜噜转来转去,只想着逃跑。
但是顾二郎身高体壮,哪里会让她得逞?
一旁的肥五也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嘴里还强硬的说道,“你们劫道啊?抢东西!”
“抢东西?呵呵!”顾四郎简直就要气笑了,“这麻袋里是什么,难道不是偷的我家的鸡?人和赃物都被拿住了,你还敢嘴硬?”
“那,那不是鸡!”肥五慌乱的扑过去,握紧麻袋口死活不松手。
“不是鸡?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顾四郎狠狠踢了肥五一脚,抬头看了一眼远处跑过来的人影,扯出一个冷笑。
“不是,就不是!”肥五还想再嘴硬,麻袋里突然就开始扑腾,很明显就能听到公鸡在扑棱翅膀的声音,就在肥五还在想着理由的时候,只听到一声高昂的鸡叫声突然响了起来。
顾山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
笑着,又在肥五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你偷鸡,让你偷鸡!”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肥五娘见事情再也瞒不下去,连忙说道,“这些鸡是我们自家的!跟顾家可没关系!你们莫要因为自家偷了鸡,就在这里诬陷别人,都是鸡,咋就能证明这是你顾家的?”
这时,在村口听到动静的顾大郎和顾婆子都跑了过来,顾婆子一听这话就气笑了,“肥五娘,你还要脸吗?都到这份上了,还在这狡辩?大郎,去,先把麻袋打开看一眼,到底是不是我顾家的鸡!”
“拿贼拿赃,人赃俱获了还在这里扯些有的没的?我们早就说过,我顾家的鸡有标记,每只鸡翅膀底下都写着字呢!你不用跟我在这说些没用的,等去了县衙大牢,你去给县令大人解释吧!”顾婆子愤愤说道。
肥五娘一听,突然就有些万念俱灰。
原来顾家早就算到会有人偷鸡,竟然连这么阴损的招数都想出来了?
这么一想,肥五娘就立刻变个态度,“大郎他娘,不要!不要把我们送官!”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何至于非要走到这个地步?我们也是家里太难了才会出此下策,下次绝对不敢了,求求你了就饶过我们这一回吧!这事儿,这事儿都是肥五他爹的主意,跟我们没关系…”
“对,对!都是我爹的主意!要打就打我爹,要送官也送我爹,跟我没关系!”肥五也吓得不行,连忙顺着自家娘的话说道。
看着这母子俩的嘴脸,众人鄙夷的连连摇头。
这时,听到动静的村民也都来了不少,都是住在村南这附近的,离着肥五家也都是很近。众人看着这母子俩的姿态,都是暗暗摇头。
有人突然说道,“这么大的动静,肥五家还没人出来,这是在家里做什么呀?”
“嘿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娘俩不是说都是肥五爹的主意吗?那不如就找肥五爹来对峙?走,咱们帮忙去找肥五爹去?”
顾婆子只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但是见肥五家的两个邻居都这么热心的帮忙,也不好再说什么,顾大郎背起麻袋,跟几人再三道谢,这才和两个邻居一起,往肥五家走去。
后边,众人押着肥五母子俩,浩浩荡荡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