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山脚,果然很快就到了老伯家。
林子娇停稳马车,和老伯一起将顾四郎扶进院子。屋子里,老伯的家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除了老伯的妻子老大娘,还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孩子。
孩子是老伯的孙子,老伯大儿子和大儿媳去镇上做工,半个月才回家一趟,所以家里暂时只有这四口人。
得知顾四郎受了伤,老大娘连忙帮着老伯找来草药,捣碎要给顾四郎上药。
林子娇找了个借口,说要自己给顾四郎上药,拿进屋里闻了闻草药,见没有什么异常,才在两处擦伤的地方给顾四郎上了药。
“上了药止住血应该就没事了,小娘子若是不放心,再拉着人去镇上药铺找大夫给把把脉。”老伯关切的说道。
“谢谢老伯!”林子娇福身道谢,十分感激的塞给老伯一两银子,“老伯,我也身无长物,这点银子请您收下。”
老伯连连摆手,“你这孩子,这可使不得,这都是举手之劳,咋能要你的银子?”
老大娘也在一旁说道,“对!俺们家在这山脚下,常有猎户啊,砍柴的啊有个磕磕碰碰的受伤,走到这儿俺们都会伸手帮忙。时间久了,他们也就知道了,也常在我家落脚。”
“小娘子若是急着赶路就早点回去,若是不着急,也可在屋子里歇歇脚再走。”
林子娇摇头,见老伯和老大娘都再三推辞,没有要收银子的意思便道,“本来还打算赶着中午回去,洗沐兰汤,但是相公的伤…”
“应该不打紧,你要实在不放心,还是去镇上药铺把把脉吧。”老伯又道。
“那就多谢老伯了,劳烦您帮我把相公扶上车吧。”林子娇说着又道谢,顺口问了几句,老伯的儿子儿媳都在龙泉镇酒坊做工,便准备驾车离开。
老大娘不放心,又追上来送了林子娇一把草药,这才送她离开。
林子娇有些汗颜,看来自己是想多了,这老伯和老大娘应该就是这山中的住户,不是什么坏人。
驾着马车走出约莫两三里,林子娇就看到河边上有两个人趴在那里,正是之前被她气极时,踹进河里的两个贼人!
呵呵!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林子娇乐了。
两人因为河道的缘故,被冲在河边趴在那里都还没有醒。
林子娇将马车停下,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还昏迷不醒的顾四郎,便跳下马车走到河边,将两人一一拖到河边的树林中,林子娇找来一根树枝,在其中一人身上抽打了几下,那人就迷糊着清醒过来。
瞪大眼睛一看是林子娇,那人就愣住了,“你,你…”
“呵!”林子娇轻笑,“怎么?吓着了?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害我的?给我从实招来!”
那人瞅了一眼林子娇,眼神阴沉的思索了半天,但就是不开口。
林子娇比他想象中的难对付,但是这又怎样?不过是个妇人家,难不成还能杀了自己?就算是去报官,这荒山野岭的,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
是以,这人尽管被林子娇绑在树上,但到底还是没有多担心。
林子娇轻叹,“觉得我一个女子,不能把你怎么样是吧?你看他,可还有气?早知你这般冥顽不灵,我就该杀了你留下他呀…”
林子娇轻飘飘的话,让那人瞬间有些毛骨悚然,呆呆的看了林子娇两眼,又转头去看身旁的同伴。
果然,同伴头歪倒在一旁,一副死翘翘的样子!
那人这时心底才涌起一股寒意,哆哆嗦嗦的看着林子娇,又想起两人逼近马车时,被林子娇制住的情形,心底便有些慌乱。
“你,你要问什么?”那人说道。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会不知道?”林子娇说着冷笑,“是谁指使你们的?”
那人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不敢说话。
林子娇笑笑,叹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林子柔吧?或者是她身边的人?允诺了你们什么好处?”
那人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子娇,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早知道人家能猜到,他为什么不早点说?死扛着也被杀吗?
“是,是少夫人身边的车夫…”那人说着,试探着看向林子娇,见她丝毫没有意外,不由得心中更慌。
“少夫人?呵呵!果然是林子柔啊!”
那人:……
“从头到尾老实交代!”林子娇又道。
那人应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之后没等反应过来,只见林子娇在他身上一抹,自己整个都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
而林子娇,则是把他身边的那人弄醒,问了同样的问题!
第二人起初比先前那人硬气一些,但是转头看到身旁的同伴‘死不瞑目’的样子,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
“姑,姑娘饶命!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不是存心要害你…”说着,那人不等林子娇再问,自己一股脑儿的,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包括那车夫给了他们十五两银子,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而先前那人听到这儿,更觉得林子娇可怕!
原来,之前自己交代的那些,林子娇根本就不相信。所以,这才逼问同伴,结果这厮说的比自己详细多了!连多少银子都交代了!他只觉得自己想哭,若是林子娇一定要杀一个人的话,那一定是自己。
哪知林子娇听完却道,“区区十五两银子,你们就做出这等事情?啧啧!要我说,那车夫最少收了三十两,你们信不信?不信你们回去逼问他!”
“喏!你们不是受伤了吗?此事也算是有了交代,我相公为了救我,也身受重伤…你们回去再要她五十两银子,若是不给,就说要告密…受了这么重的伤,才十五两银子,多不值呀!”
林子娇说着,笑眯眯的替两人出了个主意。
两人眼神变来变去,心里竟然觉得林子娇这个人很是好爽仗义,若是男子,定然是很值得相交的人物。
而不知何时醒来的顾四郎,靠在马车上听着这动静,就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