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林义就在铺子里住下没有回村,连夜给长女赶制需要的东西。而顾家人则是都回了村里,翌日一早,林子娇和顾四郎还有金豆,又上山弄野物去了。
这次弄来的野物,林子娇并不打算卖,准备先拿到铺子里做出卤味来尝一尝再说。其实,林子娇也想过收购鸡鸭之类的,但那也得生意稳定了之后,一开始还是先用野物试一下。
虽然按照常理,野物和家禽在口感上会有所差别,但是这个时代的家禽也都是喂养纯天然的野菜或者粮食,差别应该不是很大。
如同往常一样,在山上收获了四只野鸡和两只野兔之后,一家三口就下山了。
金豆有些不解,林子娇明明可以弄更多的野物,为什么却每次弄几只就停手,林子娇回答,“有句话叫适可而止明白吗?金豆你想,如果我们一天几十只几十只的捕猎,那这山上的野物很快就要打绝了,以后咋办?”
“或者说,别的猎户猎啥?我们需要这么多就弄这么多好了,不能太贪心。再说了,以后若是卤味铺子生意稳定下来,我就想去村里收购鸡鸭,或者开春之后在山上养鸡鸭,就不需要弄野物了。”
“在山上养,那得养多少?”金豆眨眨眼,显然是被这个答案给惊到了。
“养多少算多少啊,首先得把山地买下来,然后养些鸡鸭之类的,这些不光光是可以供给铺子里用,也可以卖给镇上的酒楼和大户人家。统一买卖,甚至可以送货上门,总比他们派人去乡下一家家的收要省时省力吧?”
“还有就是,这卤味铺子也未必只能开一家啊!若是生意好了,在镇南再开一家,去县城再开几家,甚至以后…总之,可以拓展的方面多了是不是…”
不光金豆,就连顾四郎都听呆了。
原来,做生意还可以这样做,这些他们完全都没有想过。他们想的就只是这一个铺子将来生意会如何如何!但是娇娘想的却是开好几家铺子,想的是更多的生意…
“子娇姐,你好厉害!”金豆仰头看向林子娇,开始冒星星眼。
顾四郎有意无意的挡住了金豆的目光,看向妻子,“娇娘,你果然聪慧!这铺子将来定然能如你所愿,开好多家。”
“嗯!”林子娇笑笑,“除了做的吃食一定要干净卫生,对待客人的态度也很重要,一定要笑脸相迎,服务到位…总之,这里面的东西多着呢,我也没经验,都是自己瞎想的…”
顾四郎和金豆再次震惊,瞎想都这么厉害?
三人拿着野物去了镇上铺子里,林义正在后院干活,听到动静开了门,见三人这么早就弄来了野物,顿时有种恍惚的感觉。
“娇娘,四郎,你们这是一大早又上山了?”林义问道。
“嗯!岳父,娇娘今个准备做点卤味试试味道。”说着,顾四郎就要动手帮忙,却被林义给拦住了,“四郎,我看你不是把书搬了一些在后院,过几天就要考核,你还是看书去吧。”
“这些事情我来帮忙,怎么能让你动手呢?”林义是个普通的村汉,在他心里读书人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女婿没几日就要考萧山书院,更是不能让他动手干活。
顾四郎哭笑不得,“可是,这么多事,娇娘一人怎么忙得过来?”
林义一瞪眼,“那你是能杀鸡还是能宰兔?能剥皮还是能拔毛?”
顾四郎郁结…他只会烧开水…还是得有人生好火的前提下。
“好了,我自己慢慢弄吧,反正不着急,爹说得对,四郎你先去看书,再说不是还有爹和金豆帮我吗?”林子娇说和道。顾四郎无奈,只得先去了后院看书去了。
进了屋子,顾四郎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担心这么多野物收拾完,再卤煮,把林子娇给累坏了。但是想想,自己没几日就要考试,若是考不上书院,岂不是给娇娘和家里丢人?顾四郎就按下心思,准备认真看书。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娘和大嫂二嫂的声音,顾四郎顿时放下了心事,安心看书。
且说林义本打算动手帮女儿,但是看到亲家带着两个儿媳都来了,便放心的去后院继续干活去了。
整整大半上午,除了收拾野物,还要按照林子娇的要求,把野鸡和兔子都拆分开,鸡腿,鸡爪,鸡翅,鸡架子,兔子也是如法炮制,把腿和躯干都各自分开,其他的剁成小块。
顾婆子有些明白,但又有些不理解,便开口问道,“娇娘啊,你这分开,是为了更入味?”
林子娇摇头,“不止是这样。娘,你说这世道是穷人多,还是富人多?”
顾婆子不明所以,顾方氏和顾张氏就更加不知道,林子娇因何问这个了,倒是金豆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但是却又理不清脑子里的那根线。
“当然是穷人多啊!这还用说?”顾张氏颇为不屑的说道,看着林子娇的目光有些鄙夷。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别人?这一刻,顾张氏都有些怀疑,这铺子让四弟妹开,能不能赚钱了。
“那一整只鸡,又有谁天天舍得买呢?”林子娇不骄不躁的说道,“但是分开就不一样了,比如说,买一整只鸡心疼不舍得,但是买一只鸡腿,或者买两只鸡翅,那还是完全可以买来解解馋的嘛,对不对?”
顾婆子眼睛一亮,看向小儿媳的眼光充满了惊喜和佩服。
果然,聪明人的脑子就是不一样!
“还有,经过拆分之后,这一整只鸡卖的价格,要比不拆的一只卖的价格会高一些。”林子娇淡笑着转移开了话题,“娘,刚才我留下了几块鸡胸肉,咱们晚上的时候泡点野山菇,蘑菇,包饺子吃吧?”
顾婆子还没反应过来,顾张氏就喜不自禁的点头,“好好好!啊,鸡肉馅的饺子,娇娘你果真聪明啊!”林子娇瞧着顾张氏跟刚才截然不同的态度和神色,感觉到有些好笑,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