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黎月想笑却又不敢笑。
她强忍着笑意走过去,轻轻地握住了凌果的手:“那你说,你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
凌果扁了扁唇,“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醒了之后,我就在这里了。”
说完,她还恶人先告状地看了黎月一眼:“我不是在跟你一起喝酒吗?”
“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我,为什么要让我被那些人摆弄来摆弄去,还说我钻进垃圾桶了?”
黎月乐不可支:“所以你到处乱跑,怪我咯?”
凌果拧眉,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了黎月身后的江南燕。
于是女人连忙松开黎月,站起身,大步地走到江南燕的面前,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燕子,我觉得你不会说谎的。”
“你跟我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南燕没想到凌果会直接过来问自己。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乖乖巧巧地低下头,一五一十地将昨天晚上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凌果。
最后,她还小心翼翼地看了凌果一眼:“凌果姐,其实钻进垃圾桶也没什么的。”
“这里是塞城,温度很低的,外面冰天雪地的,垃圾桶里面虽然脏,但是应该也不是很臭……”
她不太擅长撒谎,而且她觉得这件事不必撒谎。
凌果她早晚都要面对的。
就算她和黎月安慰了她,但是凌果钻进垃圾桶这件事,白洛和他手下的人,还有刚刚给凌果洗漱的人,甚至还有很多垃圾站的人……应该都看到了。
与其哄着她,不如实话实说,让她早点接受现实,也早点释怀。
黎月也没打算哄着凌果骗她,只是看凌果这一副委屈的模样,所以想逗逗她。
“我……”
凌果转身躺回到榻榻米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我居然真的钻进垃圾桶了吗?”
所以昨晚的一切,都真的只是一场梦,对吧?
梦里,她遇见了江冷。
一个不愿意承认他自己是江冷的江冷。
虽然他一直说他不是江冷,但是他给她的感觉,让她笃定,他就是江冷。
而且,即使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却依然关心她。
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在大雪天里面受冻,还把她带到了车上,要带她回家。
再后来……
再后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再醒过来,人就已经现在温泉山庄了。
她看着天花板,脑袋有些发钝。
既然她昨晚喝醉了,自己一个人偷跑出去,最后钻进了垃圾桶,被人在垃圾桶发现……
那关于那个人的一切,肯定都是做梦了。
因为她清晰地记得,那个不承认自己是江冷的
男人,是带着她上了车的。
想到这里,她心底莫名地有些失落。
这种失落,甚至盖过了她钻进垃圾桶这件事带给她的窘迫感。
一滴泪轻轻地在眼角滑落。
她看着天花板,心脏又开始钝钝地疼了起来。
果然,是她太想念江冷了,对不对?
太想念了,所以才会在喝醉的时候,做那么奇怪的梦。
或许,是潜意识里,她希望江冷还活着。
但,这也只能是个美好的幻想罢了。
江冷的心脏,现在就在她的胸腔里面跳动着。
她怎么能奢求女一个没有了心脏的人,会忽然活过来呢?
“凌果……”
原本,黎月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嘲笑凌果,用她钻垃圾桶这件事好好地和凌果开开玩笑,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可这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她就发现凌果似乎又沉浸到了悲伤的情绪了。
女人叹了口气,直接躺在了凌果的身边,用脑袋抵着凌果的脑袋,和她一起看着天花板:“你……还是放不下江冷,是吗?”
凌果闭上眼睛,眼泪默默地滑落:“嗯。”
她闭着眼睛苦笑:“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女人的话,让黎月的心脏微微地一滞。
“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江冷不在了。”
凌果苦涩地勾了勾唇,声音虚弱缥缈地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你们一直都在骗我,一直都在安慰我。”
“你们想让我相信,江冷还活着,只是他不要我了而已。”
“但是……”
她哽咽了一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他不在了。”
“他把他的心脏给了我,他想让我带着他的那一份好好地活着……”
“但是他去接忘记了,我有多爱他。”
“没有了他,我怎么好好活着……”
女人的话,让黎月震惊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从榻榻米上坐起身来,目光带着几分心疼地看着凌果:“果果,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和你知道的时间差不多。”
凌果吸了吸鼻子。
长久以来,她都在假装自己不知道。
仿佛只要自己不知道,江冷就还活着一样。
她知道一切,却又假装不知道一切,每天在黎月和程茹面前假装自己很开心很快乐,快要忘记江冷了。
可,直到来到了塞城。
她看到了自己的可怜和可悲。
根本忘不掉的人,根本躲不掉的悲伤,她却总是心存妄想,总是想要假装自己过得潇洒。
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
黎月咬住唇,看着她戚戚然的模样,心脏狠狠地疼了起来。
女人俯下身,轻
轻地托起凌果的脑袋,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果果。”
“我之前的确是有意瞒着你的,我以为……”
她以为,凌果对江冷的感情,其实没有那么深。
毕竟之前的凌果,总是策划着要离开江冷。
她以为,凌果总会放下的,总会忘记的。
却没想到,她早就知道了,而且一直在假装。
“对不起。”
又沉默了许久,黎月最后只能吐出这三个字来。
“这不怪你。”
凌果苦笑一声,目光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我之前想过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也许我也会瞒着你,等你慢慢忘记了,再告诉你。”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的心理负担没有那么大。”
“我想,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说完,她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
半晌,凌果睁开眼睛:“但是黎月,我昨天晚上梦见江冷了。”
与此同时。
韩氏集团会议室。
厉景川和霍霆琛在韩氏集团的几个负责人的引领下,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标记着【韩叙】名字的位置,还空着。
厉景川淡漠地朝着那个位置扫了一眼。
负责人连忙开口:“厉先生,您稍等,我们韩先生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