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琛睡了一整夜。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睁开眼睛,男人看着面前陌生的房间,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伸出手来,他揉着发疼的眉心,怎么都想不起来这里是哪里,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男人强撑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这里是一间客房。
房间里的装饰简单,墙上还挂着一副画,画上的署名是南浔。
霍霆琛拧起了眉头来。
南浔?
不就是那个和黎月和厉景川关系都很好的画家吗?
这里是哪里?
怎么会有他的画?
他正疑惑着,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压在自己的腿上。
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江南燕安静的睡颜。
此刻,这个女人正趴在他的腿边睡着。
他感觉到的,压在他腿上的重物,其实是她搭在他腿上的手臂。
她头发有些凌乱,脸色很憔悴,看样子似乎是为了照顾他一整夜都没睡。
霍霆琛拧起眉头来,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他和江南燕分开的时候,两个人是不欢而散的。
他还以为,江南燕会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都不会理他了。
可没想到,自己昨晚喝醉了,居然是她在照顾?
“你醒了?”
感受到床上人的目光,江南燕打了个哈欠,缓慢地爬起身来,一双惺忪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霍霆琛拧眉:“昨晚是你照顾我的?”
“这是哪里?”
江南燕叹了口气,站起身到外面给他倒了杯水。
把水杯递给他,女人看着他的眸子,沉沉地开口:“这里是厉宅,厉先生和黎月姐在营城的家。”
一句话,让霍霆琛差点拿不稳手里的水杯。
他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厉景川家?”
“你把我带过来的?”
“是厉先生把你带回来的。”
见他提起厉景川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厌恶,江南燕又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昨天晚上你在外面喝酒,刚好被厉先生撞见了。”
“如果不是他的话,你昨晚在喝醉的时候就被范文竹带走了,现在可能会在范文竹的床上醒过来。”
女人的话,让霍霆琛的脸色顿时变得青黑了起来。
他昨晚的确是在喝酒。
而且,就算他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记得不太多,但是他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喝醉酒的时候,是遇见了范文竹的。
所以,江南燕是没有说谎的。
想到自己喝醉酒差点被范文竹那个女人算计了,还被厉景川撞见,被他带回家……
霍
霆琛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虽然他讨厌范文竹对他的心思,也不想和她有关系。
但是他更不愿意欠厉景川的人情。
因为刚开始他来到营城的时候,是觉得厉景川和黎月虐待了冉冉,所以旧恨新仇加在一起,是来报仇的。
但是,随着这一个多月的接触,他发现事实似乎并不相识秦牧然说的那样。
起码,黎月和厉景川虽然对冉冉疏于关心,但他们对冉冉,也不能说是不好。
因为这个,霍霆琛原本就有些心烦,现在自己却又被厉景川在喝酒的时候解了围,带回了家。
这样一来,他就欠了厉景川更多了。
想到这些事情,霍霆琛就忍不住地心乱如麻。
他不想和厉景川再扯上关系,更不想去看他的伪善。
“你不必觉得不舒服。”
似乎是看穿了霍霆琛的心中所想,江南燕叹了口气:“厉先生原本是不想让我告诉你这些的。”
“他说你的自尊心很强,肯定不希望他帮助你。”
“所以他和黎月姐一大早就出门了,家里现在只有我和三个小家伙在,厉先生让我在你醒过来之后就带你离开。”
“你可以完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说完,她将已经洗好的霍霆琛的衣服放到他面前:“穿上
就可以离开了,我在外面等你。”
言罢,也不等男人的回答,江南燕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霍霆琛靠在床头,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眉头死死地拧了起来。
良久,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放着的那一身的衣服,沉沉地叹了口气。
十分钟后。
洗漱完毕的男人已经坐上了离开厉宅的车子。
前来接霍霆琛回去的金哥看了一眼他满脸颓废的模样,忍不住地开口:“先生,咱们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霍霆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难道我还要留下来给厉景川和黎月道谢?”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男人闭上眼睛靠在车后座:“范文竹今天在做什么?”
副驾驶的金哥沉默了片刻:“她现在……可能在蹲局子吧。”
霍霆琛眉头一皱,猛地睁开眼睛:“蹲局子?”
“是的。”
“好像是厉景川做的,举报她偷拍您和燕子的隐私。”
“再加上昨天晚上她偷偷从警局逃出去去了酒吧……现在警局正对她严格看守呢。”
说完,金哥还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先生,您说着厉景川图什么呢?”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没少对付他,他却还是帮您处理了范文竹,昨天晚上还把您带回家…
…”
“如果不是我知道您和他没关系,我还真的会以为他是你亲戚呢,这么照顾你纵容你。”
这话说完,金哥明显感觉到霍霆琛的眸色变得冷了。
他连忙闭了嘴,不敢说话了。
霍霆琛靠在车后座沉默了许久,忽然睁开眼睛:“先不回家。”
“去厉氏集团大厦。”
男人的话,让金哥忍不住地拧起眉头来:“您……去厉景川的集团大厦做什么?”
“先生,您是艺人,做事不能冲动。”
“就算和厉景川有仇,也没必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霍霆琛一个眼刀过去,他立刻闭了嘴:“司机,调转车头,去厉氏集团大厦。”
他是真的搞不懂霍霆琛这个怪胎了。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想和厉景川说的,为什么这么急着从厉宅走?
从厉宅走了,却又要去厉氏集团大厦?
很快,车子就到了厉氏集团的楼下。
男人打开车门,刚想进门,就听到远处厉景川的助理白洛在打电话:
“老爷,不是我不愿意帮您,而是先生不允许。”
“十万块已经是先生能给您的极限了,别为难我了可以吗?”
“先生和您关系这么不好,不都是您自己的原因吗?”
“您现在就算反省……好像也没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