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凌果带着米柯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之后,江冷这才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面的温宿南:
“还好吗?”
温宿南垂眸,看了一眼已经被纱布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双手,唇边扬起一抹苦笑来:
“暂时还好。”
“只是……”
他晃了晃被包裹成了木乃伊一样的双手:
“现在吃饭都成了问题。”
“不然的话,也不会麻烦米柯小姐亲自动手喂我。”
江冷笑了起来:
“难得。”
“自从那个人走了之后,你是第一个米柯愿意照顾的人。”
之前江冷不是没有给米柯塞过人。
不光是病人,还有各式各样的男人,年轻的,年长的,活泼的,稳重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最后的结果都是被米柯打出来,再也不能靠近她。
她的心脏,似乎在那个人离开之后就被封锁了个彻彻底底。
虽然米柯从来都不敢提起那个男人,也不愿意听到任何人提起,总说她已经彻底忘记了。
但是身为米柯多年来的老大,江冷怎么会不了解米柯这个小女孩?
如果她真的不在乎了,为什么连提起,都不让别人提?
温宿南拧起眉头来:
“除了
那个人?”
“哪个人?”
江冷顿了顿,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温宿南的面前说多了话。
于是他笑了笑,声音淡淡:
“没什么,只是米柯以前的一个朋友而已。”
说完,他将视线落在了温宿南的双手上:
“我之前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如果能够好好休养的话,你这双手一两个月之后就可以正常活动了。”
“如果弹钢琴或者做精细的手工活的话,会受影响,其他的不会。”
男人的话,让温宿南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我这一双粗糙的手,还谈什么弹钢琴,做惊喜的手工活?”
从小到大,他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弹钢琴这种有钱人的爱好,他不是没想过,也不是没羡慕过。
但家里无法给他提供这样的环境,他也自然就放弃了。
“可是你以后就不是了。”
江冷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云漫布的天空,唇边带着几分的冷:
“以后你就是凌修诚和柳如烟的义子,和凌御瑾一样,是凌家的二少爷了。”
“弹钢琴这种东西,如果你愿意学习的话,凌家完全有这样的条件。”
江冷的这番话,让温宿南忍不住地苦笑了一声。
凌修诚
和柳如烟的第二个孩子,和凌御瑾一样的凌家二少爷?
他配吗?
“我现在答应他们的话,选择做凌家的二少爷,完全都是为了程茹。”
“他们说,只有凌家人才有资格知道程茹的病情,所以我才选择做凌家人的。”
“但是谁都清楚,我不姓凌,和凌修诚和柳如烟也没有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
甚至,他的爸爸老温和凌修诚还曾经是情敌。
对于凌修诚来说,他就是情敌的孩子,他真的可能敞开心扉接受他吗?
谁都很清楚,柳如烟想要让他留在凌家,只是一时心善而已。
如果他不知好歹地真的以凌家二少爷的身份自居,这才是真正的可笑。
男人的话,让江冷忍不住地挑了挑眉。
他摸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吞云吐雾之间,他看着温宿南那张倔强的脸:
“那你打算之后怎么办?”
“等我伤好了之后,去给程茹祭拜一下,再感谢一下凌家人的好意,就自己离开这座城市。”
“打算去哪?”
“不知道。”
温宿南转头看向江冷,眼睛里带着几分的羡慕:
“其实我很想变成像你或者厉景川这样的人,不管到哪座新城市,都能混
出来自己的一番天地。”
“我就不行,我在营城都只能是一个小小的汽车修理工。”
“不管到哪里,我可能都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所以去哪里,都可以,都无所谓。”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继续留在营城了。
他是黄子茹的儿子。
是黄子茹当年抛弃凌修诚被恒和凌御瑾的铁证。
他想,那对父子每次看到他,都会想到妈妈,想到当年被背叛的事情吧?
所以他必须离开。
想到这些,他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江冷:
“对了,我还想问问江先生你……”
“为什么凌御瑾要把我送到这边来?”
之前米柯说,是因为凌御瑾太忙了,要忙着程茹的事情,所以才将他直接送过来的。
但是温宿南总觉得哪里不对。
例如,如果凌御瑾真的要去忙程茹的事情,那他为什么在自己受伤之后的几个小时,都在医院陪着他?
既然之前的几个小时都陪着了,为什么最后在他醒来的时候,凌御瑾连抽出来时间见他一面都没有?
还有,为什么米柯不给他任何的通讯设备,不让他主动联系外界的任何人?
现在的他,与其说是在这里养伤,不如
说是在这里坐牢。
这里不但没有任何手机信号,甚至电视里面,只能播放一些米柯喜欢的偶像剧,连本地的营城新闻都看不到。
“因为凌御瑾有他自己的安排。”
江冷吐了一口烟,勾唇淡淡地笑了起来:
“他和黎月要办一些大事情,等他们办完了,自然会主动联系你。”
“但是在事情解决之前,你都要在这里好好地养病。”
温宿南拧眉:
“他们在谋划什么?”
“暂时不能和你说。”
江冷淡淡地勾唇笑了起来。
半晌,他抬起眸子看着温宿南:
“对了,你之前说,你很羡慕我和厉景川,也想去外面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是吗?”
温宿南点了点头,苦笑道: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我知道我没这个本事。”
“试试就知道了。”
江冷勾唇: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离开营城,不妨来找我,我会给你好好安排。”
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江冷也没有背着温宿南,直接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江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医生毕恭毕敬的声音:
“关于移植的手术计划,我们已经完成了。”
“您打算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