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我和他两清了

黎月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理解南浔愤怒的心情。

可是她没想到,南浔会直接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和厉景川的身上。

退一万步讲,就算当初厉景川的确是存了想用南浔这种简柔的理想型来离间简柔和简絮,那么,他会是从一开始就料到简柔会死吗?

简柔的死,是个意外。

谁能想到简絮会随身带刀,而且对简柔这个跟着她十几年的女孩子痛下杀手。

况且……

如果没有厉景川让南浔和简柔认识,简柔就不会背叛简絮,简絮就不会杀人了吗?

从南浔认识简柔,到简柔被简絮杀害,这其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因果关系,一切都是偶然和意外而已。

可现在,南浔却被悲伤冲昏了头脑,觉得这一切都是厉景川的错!

“南浔,你冷静一下。”

厉景川淡淡地拧起眉,声音里没有情绪,“我会让白洛过来帮忙处理好简柔的后事。”

南浔冷笑一声,别过脸不去看厉景川的脸:

“不用你瞎好心!”

“我自己能为简柔处理。”

“而且,简柔应该也不希望你这个杀人凶手帮忙处理!”

男人的话,让黎月终于忍不住地拧起眉头来:

“南浔,你胡说什么?”

“杀人凶手是简絮!”

“我们大家都亲眼看到的!你凭什么说厉景川是杀人凶手?”

女人刚说话,厉景川就淡淡地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臂:

“算了。”

他知道黎月是为了他好,为他打抱不平。

但眼下南浔的情绪显然不对劲,继续争辩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黎月不这么想。

南浔越是不理智,她就越是要让南浔恢复理智!

她把南浔当成最好的朋友,她不想看到南浔和厉景川之间有这样的误会。

南浔已经陷入了自责和悲伤的怪圈,他在埋怨所有和简柔有关的人。

她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下去。

女人深呼了一口气,目光定定地看着南浔:

“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难过,觉得简柔的死,和你还有厉景川都脱不了关系。”

“但是南浔,路是简柔自己选的,没有人逼她。”

“而且,杀害她的,是心狠手辣的简絮,和厉景川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情绪不对就埋怨所有人,可以吗?”

南浔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地看着黎月:

“路的确是简柔自己选的,但是,没有厉景川的利用,或许她根本不会选择今天的这条路。”

说完,他别过脸去,默默地看

了一眼简柔已经被白布盖上的尸体:

“黎月,你爱厉景川,所以你会时时刻刻护着他,我不想和你争辩什么,就这样吧。”

“我只想好好地陪着简柔。”

男人闭上眼睛:

“你们都走吧。”

他的话,让黎月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南浔!”

“黎月。”

厉景川叹了口气,抬手抓住黎月的肩膀:

“我们先走吧,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说完,男人拧眉看了南浔一眼:

“你说的没错,简柔的死,多多少少都和我有关。”

“虽然我的本意,只是想让她帮忙在凌御瑾身边观察简絮对他有没有再次下手而已。”

“这个责任,我不推脱。”

“所以,我会尽全力找到简絮,让她为简柔的死付出代价。”

言罢,他拉着黎月离开。

黎月咬住唇,不甘地看向南浔。

在她的印象里,南浔是个冷静机智的人。

怎么会因为一个简柔,他连自己最基础的是非观和判断观都没有了?

她还想说什么,厉景川却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说话。

女人咬住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跟着厉景川离开了。

看着厉景川和黎月离开,周镜辞站在门口走也不

是留也不是。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深深地看了南浔一眼:

“你真的打算为了这个女人,和林娆到此为止了?”

南浔头也不回,声音冷淡:

“如果林娆连这些都要计较的话,我觉得我和她或许连开始的必要都没有了。”

“好。”

男人的话刚说完,周镜辞的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清澈的女声。

这道女声,让南浔和周镜辞同时怔住了。

片刻后,两个人同时回头。

病房门口,林娆正微笑着站在那里,脸上没有眼泪,也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

她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向南浔的目光干净澄澈:

“我听到了,我也答应你。”

说完,她抬腿进了病房,抬眼看了一眼正准备将简柔遗体推走的护工,低声在护工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护工点了点头,推着简柔就离开了。

南浔拧眉,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去抓住了病床,满脸戒备地看了护工一眼:

“她跟你说了什么?”

护工迟疑了一瞬,转头看了林娆一眼。

林娆微笑着朝着护工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首肯,护工才深呼了一口气:

“刚刚……这位小姐跟我说……”

“她找了最好的入殓师,已

经在等着给这具尸体化妆穿衣服了。”

“让我……将尸体送到太平间和入殓师交接一下,让这个女孩子漂漂亮亮地走。”

护工的话,让南浔抓住护工肩膀的手猛地一滞。

他怔怔地看了护工一眼,又看了林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周镜辞冷笑了起来:

“林医生,你就是太好心了。”

“南浔为了这个女人,都要跟你分手了,你还去找了最好的入殓师?”

“我记得,一个好的入殓师,价格并不便宜吧?”

“值得吗?”

林娆淡淡地扫了周镜辞一眼,声音淡漠地没有温度:

“首先,我和这位南浔先生,并没有在一起过,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所以我们不算是分手,只是我单方面地不想继续下去了。”

“其次,我刚刚的确有冒犯了这位刚刚过世的女孩子的行为,所以当做给她道歉,找了这位入殓师帮忙。”

“最后……”

女人深深地看了南浔一眼:

“南浔先生之前为我画过的画像都很漂亮,我一直没给钱。”

“这次,出钱帮他这位过世的女朋友找墓地和入殓师,就当做是我付款了。”

“从此以后,我和他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