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身体虚弱地靠在小轮椅里,云默的视线一直盯着入口的方向。
云屿抓住他的手,叹了口气:
“大哥,别等了,我们该上飞机了。”
说着,他朝着入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如果妈咪真的能来的话,昨天晚上也不会不到容叔叔家里看我们。”
“她……可能有她自己的苦衷。”
听着云屿的话,云默咬住唇,目光却依然定定地看着远方。
他期待能看到妈咪,哪怕一个身影都好。
她以前那么在乎他们三个,怎么可能这么绝情地连个告别都没有?
这次他们三个回去榕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再也不会来营城这个地方了。
凌家也不会允许妈妈去榕城。
可能这次他们和妈咪见不到,真的就要等以后爹地把妈咪带回家,才能见到了。
而且……
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爹地和妈咪没有和好,那他们三个和妈咪再见面,真的就遥遥无期了……
“司机师傅,快点,再快点!”
坐在去往机场的车上,黎月握着手机泪流满面。
她怎么能想到,昨晚云默身体还那么差,厉景川今天居然就要将他们三个送走!
她一大早一直忙着凌家的事情,忙着和秦牧
然解除婚约……
却没想到他们已经在机场了!
云默对她一定很失望,一定很失望!
女人捏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拨打着云默的号码。
可是手机却是关机的状态。
她咬住唇,疯了一样地给云默发消息:
“云默,妈咪已经在路上了,你们再等我一会儿!”
“云默,妈咪不是不想去见你们,是妈咪这边有点事儿,没来得及看手机!”
“求求你们,别走,妈咪已经在路上了……”
……
听着车后座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司机开始继续加大车速。
可即使速度再快,等黎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机场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云屿和念念推着云默的小轮椅,在司锦城的带领下进了登机口的背影。
“云默!云屿!念念!”
黎月疯了一样地喊着孩子的名字,朝着他们跑过去。
可是太远了。
机场的入口和登机口太远了。
机场人多,声音又杂,她的声音完全地被掩盖在了嘈杂的噪音里。
孩子们根本没听到。
最后进入登机口的那一瞬,云默从小轮椅里回过头去。
安检口那里,只有厉景川白洛和江冷。
三个大男人,没有他的妈咪。
小家伙失望地收回视线,
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可能妈咪这一次,真的要和他们这些厉家人划清界限了吧?
但是他们不仅仅是厉家人啊。
他们也是她的孩子啊……
“走吧,云默。”
司锦城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
云默点了点头,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嗯,我们回家。”
榕城那边,才是他们的家。
黎月冲到安检口的时候,三个孩子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登机口的方向。
因为太着急了,她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搀扶住了。
“小心点。”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让黎月的心脏瞬间揪紧了。
她抬起头。
面前,是厉景川那张冷峻线条勾勒出来的脸。
他淡漠地将她搀扶着站起身来,“凌二小姐,你来晚了。”
男人看着她,唇角带着几分嘲笑的味道:
“本来这趟飞机两个小时前就该起飞的。”
“孩子们执着,硬是缠着我,耽误了司锦城两个小时的时间,也要等你。”
“云默给你打电话发消息,连手机都打到没电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时间,“两个小时,从凌家到这里,大概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我倒是没想到,凌二小姐回到凌
家之后,居然忙成这样了。”
昨晚云默晕倒,答应了念念去天鹅湖别院看她,黎月失约了。
今天三个孩子要回榕城,想在离开营城之前再见她一面。
她还是失约了。
厉景川可以理解黎月对自己绝情,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黎月对孩子,也会这么无情。
是因为他这个父亲,已经迁怒到孩子们了吗?
他深呼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黎月一眼:
“既然这么忙,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回去吧。”
言罢,男人转头扫了一眼身后的江冷和白洛:
“走吧。”
江冷淡漠地看了黎月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擦过黎月的肩膀,走了。
白洛则是深呼了一口气,走到黎月面前,小声地开口:
“太太,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小少爷和小公主他们真的等了你很久……”
“她早就已经不是厉家的太太了。”
听到身后白洛的声音,厉景川停住脚步,声音冰冷极了:
“厉家的太太,叫顾黎月。”
“而你面前这个,叫做黎月。”
“名字都不一样,别乱认。”
“过不了多久,人家就是秦家大少奶奶了。”
白洛一怔,这才连忙低下头,抬腿跟上厉景川的
脚步,走了。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黎月的双手在身侧默默地捏成了拳头。
二十分钟后,凌御瑾带着程茹来到机场找到了黎月。
程茹咬住唇,轻轻地抓住黎月的手指:
“想哭的话,就哭吧。”
黎月闭着眼睛扑进程茹的怀里,没有出声。
但是眼泪已经浸湿了程茹的衣服。
程茹叹了口气,心疼地揉着黎月的脑袋,转头看了凌御瑾一眼。
凌御瑾直接脱下衣服盖住黎月的脸,在程茹的帮助下,将黎月打横抱起:
“我们也回家吧。”
……
机场外面的停车场。
角落的一辆黑色玛莎里,厉景川坐在副驾驶,冷漠地看着黎月被凌御瑾抱着送上车。
坐在后排的江冷递给他一根烟:
“明明担心人家,干嘛说那么伤人的话?”
厉景川接过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唇边浮上一丝自嘲的笑:
“不那么说话怎么办?跪下来求她吗?”
“我跪过了,也求过了。”
“她眼里始终都没有我。”
他为她付出地再多,都不如秦牧然的一句花言巧语。
这时,白洛急匆匆地开门上车:
“先生。”
“我们在秦家的眼线刚刚发来消息说……”
“太太和秦牧然解除婚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