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我们从来没有给过你杂草

瓢泼大雨还在继续下。

一大三小三个身影跪在大雨里的画面,让人心疼。

黎月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四道身影,眼泪瞬间落下来。

她的心也不是铁石做的。

和厉景川分开,她舍不得厉景川,也舍不得三个孩子。

但黎月很清楚,三个孩子,她一个都不能要。

甚至,她肚子里的这个,她也不能留在自己的身边。

凌青荷是顾晓柔的亲姐姐。

顾晓柔曾经对她的孩子们做过什么,黎月不是不清楚。

但……

她这次回到凌家,是答应了凌御瑾,将凌青荷这颗毒瘤从凌家拔掉的。

到时候,如果凌青荷再次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她就毫无胜算。

所以,她只能铁下心来。

不管是云默云屿念念,还是肚子里的这个,她都不能要。

想到这里,女人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厉景川,“你确定,要带着孩子们在这里跪着吗?”

女人的话,让厉景川的心里微微一疼。

他拧眉,转头冰冷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三个小家伙:

“起来!”

念念倔强地挺直脊背:“爹地不起来,我们就不起来。”

“让妈咪回家,不仅仅是爹地的心愿,也是我们的心愿!”

黎月闭

上眼睛,心脏像是被刀搅着一样地难受。

就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如果厉景川能早来这里半个小时……

她现在都会和他们一起回家。

可如今,她已经对外宣布,要回到凌家了。

如果她现在反悔,她以后要怎么做人?

凌家以后要怎样面对舆论?

柳如烟会不会急火攻心,疾病加重?

如果她回到厉景川身边,会不会下次,他还这么冷冰冰对她?

她不敢赌,不能赌。

所以……

女人闭上眼睛,“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厉景川,别跪了,起来吧。”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凌修诚冷笑着走过来,一把拉住黎月的手腕,转头轻蔑地看着厉景川:

“厉家人的骨头,不应该这么软。”

“你和黎月此生无缘,再跪也没用的。”

“你曾经怎么伤害黎月的,我们凌家都调查清楚了,现在这样也许是对你和黎月最好的结局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厉景川身边同样跪在大雨中的三个小家伙:

“三个孩子都留给你了,黎月对你也算不薄了。”

“回去吧,厉景川。”

“黎月以后就是你们厉家仇人家的孩子了,给仇人下跪,你也对不起你们

家的祖宗。”

说完,他拉着黎月转身离开。

上车的前一秒,黎月看了一眼跪在大雨中的一家四口,到底还是没忍住。

她脱下高跟鞋,大步地冲过去,将三个孩子抱进怀里。

大雨的冲刷下,每个人的身上都是冷的。

黎月抱着云默云屿念念,低声地嘱咐他们要照顾好自己。

厉景川依然安静地跪在大雨里,目光沉沉地看着母子四个人。

他知道,黎月,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这三个孩子,对她来说,是性命一样的存在。

可现在,她却在和他们道别。

为了不和他在一起,为了回到凌家……

她连自己生下来的,养了六年的孩子,都舍弃了。

他还有什么办法,能把她留下……

“黎月!”

过了很久,远处的凌修诚叹了口气,喊起了黎月的名字:

“该回去了。”

“天凉了,孩子们也会感冒的。”

黎月点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孩子们离开。

凌家的加长车在大雨中呼啸离开。

念念抱着哥哥们,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云默和云屿这两个看似成熟的哥哥,也都哭得眼眶红红的。

等车子在视线中终于消失的时候……

“砰——!

一声巨响,众人回头看去。

厉景川已经整个人晕倒,摔在了地上。

司锦城和白洛连忙手忙脚乱地将他搀扶起来,又将三个孩子抱起来塞回到车上。

“去医院!”

司锦城在大雨里嘶吼着,“去最近的医院!”

“去我家吧。”

猛地,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

司锦城拧眉抬头。

面前举着雨伞的,是个穿着青色中式长袍的男人。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拎着药箱,梳着双马尾的小丫头。

司锦城拧起眉头来,“你是……”

“我是容清。”

男人举着雨伞走过来,声音淡淡,“你们去医院太过招摇了,营城的各大医院里,都有凌家和秦家的眼线。”

“厉景川的身份,还有他现在的情况,很容易被人下手。”

“我是个药师,精通中医,到我家里,我也能将他治好。”

司锦城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容清的男人。

“你……”

他是容清!?

那之前他在机场见到的那个穿着张扬的飞机头又是谁?

“别犹豫了。”

容清走过来,伸出手轻轻地探了探厉景川的额头,“已经发烧了。”

司锦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好,

你在前面带路。”

“我刚好有事情要问你!”

容清嗯了一声,便上了白洛的车,在前面带路。

车队穿过重重雨幕,最后到了城南的天鹅湖别院。

云默云屿念念三个小家伙都发烧了。

厉景川的情况最严重,多日来的昏迷他的体力原本就没多少,又经历了这样打击,加上淋雨……

容清一边给厉景川下针,一边拧眉,“为什么不把他昏迷的事情告诉黎月?”

司锦城在一旁叹了口气,“他不允许。”

容清正在下针的手微微一顿,“为什么?”

“一来,怕黎月担心难过。”

“二来……”

男人叹了口气,“他怕他再也醒不过来的话,会成为黎月的负担。”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容清沉沉地审视了厉景川一番,最后沉沉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就算是没找到悬丝草,受伤了。”

“也可以跟我实话实说,何必用一株杂草来骗我?”

容清是医生,他能从厉景川的身体状况中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受伤昏迷了很久。

“我们从来没有给过你杂草。”

司锦城拧眉看了容清一眼,“既然你是容清。”

“那,那天到机场接走草药的飞机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