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川的话,让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厉景川。
厉归墨看着厉景川这幅模样,忍不住地笑出了声音来。
他冷冷地看着厉景川:
“你带着个杀人犯,说来送我下地狱?”
“我还没把你们送下地狱呢!”
他指着厉景川的鼻子,声音里全都是愤怒和鄙夷:
“你们两个,一个杀害了我最亲,最尊敬的母亲,一个在她死后侮辱她的尸体,非要解剖!”
“你们之所以这么做,不就是因为我母亲在生命垂危的时候说过,要将厉家的资产分给我和明贺一半吗?”
“因为贪图厉家的资产,所以在老人家的遗嘱还没有立出来的时候就将她杀害,杀死了还不解气,还要解剖,让她没有全尸。”
“厉景川,你好意思跟我提下地狱!”
“要下地狱,也是你们这两个狼狈为奸,蛇蝎心肠的人一起下地狱!”
男人的话,让台下一片哗然。
众人只知道黎月杀人,厉景川要求解剖,并且为了要求解剖,答应了厉归墨,如果找不到证据就转移股权的要求。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厉景川和黎月做这些,都是为了独吞厉家的家产。
会场中,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真可怕……有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
来。”
说这话是个年轻的女孩,看样子是个记者。
她的声音很大,大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楚。
台上,厉景川淡淡地笑了笑,拿过一旁的话筒开口:
“这位小妹妹说的对。”
“有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说着,转眸冷冷地看着厉归墨的脸:
“连指使自己的儿子杀害自己母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说可怕不可怕?”
男人的话,让厉归墨的脸瞬间绿了。
他拧眉,压低了声音,“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厉景川冷笑着朝着门外拍了拍手。
白洛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上台前。
他身后跟着拿着几摞文件的阿左和阿右。
上台后,白洛将投影仪打开。
厉景川拿起那些文件来:
“原本,我是想让我的手下,将这些文件印成手册,给在场的每个人,人手一份,让大家看看,厉归墨先生,到底是一副什么嘴脸。”
“但我没想到的是,厉归墨先生在为自己能拿到股权之后,兴奋地将全城的记者和名流都邀请到了现场。”
“段时间内,我实在是印发不了这么多的手册,只能委屈大家看大屏幕上的投影了。”
“当然了,如果有人不相信我这些投影文件的真实性,尽可以到台上来,翻阅这些文件的
原件。”
男人的话音落下的时候,白洛的点头和投影也都做好了。
厉景川淡漠地让白洛点开第一张。
“关于厉归墨先生的生平,我们要从他二十岁讲起。”
“我奶奶黄玉兰女士,在嫁给我爷爷之前,曾经有个女儿,我的姑姑黄子璐。”
“黄子璐女士只比厉归墨先生大三岁,从小照顾厉归墨先生,却因为太优秀被厉归墨先生嫉妒,某一年她因为救厉归墨先生而失踪,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死掉了。”
“而厉归墨先生却从未祭奠过自己的这个姐姐一次。”
厉归墨站在舞台的角落里,眸子死死地盯着厉景川,双手握成拳头:
“我为什么要祭奠一个未婚先孕,丢人现眼的女人!?”
厉景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淡淡道:
“厉归墨先生二十三岁的时候认识我的母亲墨澜,同一年和我的母亲结婚。”
“然而在第二年,我的母亲怀了我的时候,他就和他的现任妻子张文霞在一起了。”
“他们两个一起制造了我母亲难产死亡的假相,然而实际上……”
厉景川指着投影上厉归墨送礼的那个医生的证词:
“是厉归墨用钱收买了医生,害死里墨澜女士。”
全场瞬间哗然。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厉归墨。
榕城但凡有点
年纪的人,都知道厉景川的母亲墨澜。
她不是榕城人,但却曾经是榕城最漂亮的新娘。
在婚后,她帮助厉归墨做了很多事,甚至自己创业开了公司。
即使去世多年,可每当有人提起她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惋惜,觉得厉景川的经商头脑,就是随了她的基因。
只是,大家从来都不知道,墨澜的死,居然是厉归墨和张文霞合谋的!
面对在场的声声议论和不友善的眼神,厉归墨拧起眉头,“光凭着这个医生的片面之词,就能证明我陷害墨澜了?”
“当然不是。”
厉景川勾唇,又点了一下照片。
照片上的监控里,是年轻的张文霞。
此时的她,穿着护士服,正从墨澜的病房里走出来。
厉景川转眸冰冷地盯着厉归墨:
“我想问一下厉先生,为什么不是护士,也没有护理证书的张文霞,会在我母亲出事的当天,出现在我母亲的产房里?”
厉归墨怔住了。
他记得墨澜死的那天,他在家里等着张文霞,左等右等都等不到。
后来张文霞说她去忙了。
他还从来都不知道……
张文霞居然在墨澜去世的那天,去了墨澜的病房。
她什么意思?
是觉得他不舍得让墨澜去死,所以特地去监视吗?
荒唐!
见厉归墨说不出话来,厉景
川轻笑了一声,继续滑动鼠标,将事件赚到了厉老太太死亡这件事上。
男人点开一块染血的,肮脏的纱布。
“其实,今天法医解剖奶奶的胃的时候,的确是解剖出来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这是一块纱布。”
厉归墨冷冷地扫了一眼大屏幕。
那块纱布上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白色了。
他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一块纱布能说明什么?”
“你该不会想说,这块纱布,就能给黎月翻案,把这案子扣在我和明贺的头上了吧?”
厉景川勾唇,“说对了。”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厉明贺右边的手腕。
果然。
他右边手腕上的纱布缺了一块,是用其他材质的纱布代替的。
厉景川看着那块纱布的缺口,眸色幽暗。
奶奶当时是怎样拼尽了力气,将他手腕上的纱布咬断,吞下去的?
他甚至能想像得到,奶奶吞下纱布之后,心底欣慰的模样来。
她吞下去,就是希望法医能在她死后,让她说话吧?
她做到了。
他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男人深呼了一口气,继续点开资料:
“这块纱布是特殊材质的。”
“整个榕城,只有一个人用过。”
说着,他将目光投降了一旁正在将右手腕藏在身后的厉明贺,
“这个用纱布的人,就是厉明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