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玄对朝朝和天道的对话并不知情。
天帝天后亦然。
那并不是他们能窥探的事。
而这魔气在他将小姑娘带回到魔宫时都未出现,是刚刚休息的时候才渐渐开始浮现的。
好在小姑娘的身体并无异常,令宴玄暂时松了口气。
“本座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宴玄嗓音淡淡道。
他还要再观察一下朝朝的状况,他还是不太放心。
按理说,朝朝即使是历劫失败,体内也不该出现魔气才对。
且还是由内而外的魔气。
“是,属下告退。”
云风离开。
也罢,尊上回来大抵也才两日而已,不急于这一时。反正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这么多天都等了。
榻上,宴玄将设在朝朝耳边的隔音咒解了开。
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被治愈,连半点红痕都没留下。
强行撕裂空间将朝朝从时空传送空间带回时受的创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过多消耗的魔气也慢慢恢复着。
阎朝朝亦然。
只是她到现在都还没醒来,已经睡了三个时辰了。
正想着。
窝在宴玄怀里的人儿动了,跟睡醒的小兽似的,拱了拱脑袋在他胸膛蹭蹭。
宴玄呼吸紧促。
朝朝不知不觉间,真是想要了他的命啊。
可这也说明了朝朝对他信任。
不论是人还是兽,只有在能令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才会露出娇憨的模样。
阎朝朝伸着懒腰缓缓睁眼,看到面前放大的,足以令人神共愤的俊脸愣了愣,憨笑着环手勾住他的脖子。
“玄哥哥~”
能抱住,是真的,不是梦。
而某人觉得,自己被勾住的不是区区脖颈,而是心。
宴玄环着她的腰肢,将下颚抵在她柔软的香肩上,呼吸间满是她自带的清甜气息。
让他觉得心旷神怡,渐渐沉醉。
声音柔了下来,开始自顾自地说道:“朝朝还记得那条黑蛟吗?那条被朝朝摸了触角的黑蛟。”
阎朝朝朦胧点头,“记得呀,怎么啦?”
刚睡醒的她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早就不是小丫头了。
而宴玄眸底神色沉黑,想跟她一笔一笔把账算起来。
“你摸了他的角,要对他负责,是要以身相许的。”
“啊?”阎朝朝有些懵。
宴玄便将蛟龙一族触角的禁忌,讲给了她听。
“我不是故意的。”朝朝一阵懊恼,“我不知道是这个意思,我跟大黑道歉可不可以呀?”
她鼻腔带着哭音,望着宴玄询问道。
清冷矜贵的男人此时却像个自带魅惑效果的妖孽,“朝朝难道不想跟它以身相许吗?”
“不想的。”阎朝朝闷闷摇头,挂在他脖颈上的手臂紧了紧。
“那样就要离开玄哥哥了。”
她虽然也很喜欢大黑,大黑也帮了她很多,但她还是更喜欢玄哥哥。
不想离开玄哥哥。
想罢,阎朝朝只觉得脸颊燥热。
她好像忘了玄哥哥能听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了,可听到就听到嘛,她害羞干嘛呀?
宴玄轻笑出声,朝朝脸色更红了。
他的确是听到了。
可他知道,朝朝还不知什么是儿女之情的喜欢,亦或者是,爱意。
但他对朝朝是,一直都是。
想将她占为己有,唯他一人。
至少,在他所想要的喜欢方面是如此。
“如果哥哥就是那黑蛟的话?朝朝愿意对我以身相许吗?”宴玄步步引诱。
可又有一种罪恶感。
朝朝现在还什么都不懂,虽已是成年形态,可心智还是那个十一二岁的阎朝朝。
以前宴玄想起来的事,阎朝朝并未想起。
不过那些事,忘了也罢。
只要她现在还在他身边,便足够了。
今后,便换他来守护她。
他的神明。
阎朝朝眼神疑惑地望着他,“玄哥哥,就是大黑吗?”
那时她以为,玄哥哥只是像之前一样,灵魂寄宿在大黑身上。
原来玄哥哥就是大黑?
想到刚刚宴玄跟她说起的话,阎朝朝弱弱问道:
“那玄哥哥是真的喜欢朝朝吗?还是说只是因为被朝朝摸了触角,才喜欢朝朝的?”
“如果不是玄哥哥自愿喜欢朝朝的,不用勉......”
宴玄将她拉入怀中抱紧,止了她后面的话,颤着声开口:“不勉强。”
“一点都不勉强。”
他对她很早便起了占有的心思,比他自己知道的时候,还要早。
只是他寄身黑暗,不敢染指那道光。
很早之前,他便被她摸了角,喜欢她了。
阎朝朝额头抵着他胸膛,静静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好,那朝朝愿意。”
只是,朝朝突然想起以前在魔域的日子,抬头看着男人微红的眼眶愣了愣,道:
“玄哥哥好像活了很多年了,还未娶妻?为什么呀?”
她还记得,之前玄哥哥也像爹爹那样,带着它到魔宫议政堂去过。
那些魔族长老和大臣伯伯们一样,催促过玄哥哥娶魔后呢。
结果每次都被大发雷霆的玄哥哥一挥手,全给轰了出去。
若是之前,宴玄也只会说不知、不愿、觉得无趣。
但现在......
“因为你,朝朝。”宴玄抱着她平躺下,觉得释然。
“我这一生,早就栽在你身上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呢。”
阎朝朝轻嗯了声道,“好。”
但相反的,朝朝却觉得惆怅。
感情之事她虽了解不多,却知之后两个相爱之人是要成亲的。
可成亲要拜见双方的父母或长辈。
现在她没有爹爹了,也从未听玄哥哥提起过他的亲人。
记忆中,这硕大的魔宫,除了偶尔出现禀报的下属,就只有玄哥哥一个人落寞的身影。
“朝朝就这么想跟我在一起吗?”宴玄抬眉望着她笑道,颇有勾引意味。
阎朝朝直面上他好看的眉眼,坐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他,板着个俏脸不知在想什么。
男人诱人的喉结上下滚动。
竟连他都看不出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
忽地,阎朝朝笑了,“对呀!”
“嗯?”宴玄被她突然转变的语调说得有点懵。
然后美人儿的脸还在向他靠近。
以至于他都能清楚感觉到她温和的呼吸。
躺在榻上的宴玄,忽然觉得紧张。
自己好像一只待宰的羊羔。
可越紧张,他越是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朝朝趴在他胸膛上,脑袋轻轻搁置,用环着的手臂遮住了自己半张脸。
无声的泪潸然落下。
“我只有玄哥哥了,玄哥哥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