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族长的宅子本来就该是我的。现在既然前族长心甘情愿把地方让出来,我们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搬进去。”
“而且……只要住进去了,以后谁都别再指望让我再搬出来!”
顾长珩高声宣告。
前族长听在耳朵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别提多精彩了!
可他还是咬紧牙关:“现在就搬!我出来之前就已经交代我家老婆子带着媳妇孙女们收拾东西了,你们这边呢?可需要我们帮忙?”
“好啊!我正愁家里人手不够呢!”顾长珩爽快答应。
前族长闻言双眼大亮,连忙回头招呼儿孙们过来帮忙。
就连顾金贵也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钻进顾长珩家里开始忙碌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不其然。
有前族长一家人帮忙,再加上顾长珩家里地方也不大、一家人东西并不算多,所以不过小半天的时间,他们就把所有东西都给收拾得差不多了。
然后,就把东西都给朝着族长宅子那边抬过去。
两家人换房子,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又吸引了不少村里人过来看热闹。
然后——
哐当!
顾金贵一个‘不小心’,他怀里的一个箱子掉到地上,里头滚出来好几个银元宝,以及一大包的铜钱。
顾金贵见
状赶忙去捡,可是越捡却露得越多,到头来他竟然还从里头掏出来了几张银票!
“咦,好多钱啊!”前族长家的一个小孙子立刻又开口大叫,“大家快来看,长珩叔家里好多钱!”
钱这个字最能勾动人心。
原本没有过来的村民在听到这话之后,也都纷纷凑了过来。
前族长一看氛围营造得差不多了,他就板起脸:“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呢?这是阿珩家的钱,也是他们辛苦从县城济世堂那边弄来给咱们修路的,你们还不赶紧把东西给捡回去装好?要是少了一个大子,看我不卸了你们的胳膊!”
“可是爹,济世堂给的两百贯明明是两张银票啊,那天阿珩媳妇展示给我们看过的!”顾金贵又道,“可这些都是碎散银子,明显不是那两百贯啊!”
“还是说……那两百贯已经被破开了?可这里的这些加起来还没一百贯吧?剩下的那些又去哪了?”
在顾金贵说话的时候,村民们的无数双眼睛又滴溜溜的看向了顾长珩和容诗身上。
人群里已经有人高声喊:“顾长珩,剩下那些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你给个说法呗!”
容诗扯扯嘴角。
原来这就是前族长的最新计划——让全村人以及张先生都亲眼看到,顾长珩这个新任族长
以权谋私中饱私囊,从而判定顾长珩不配族长的位置!
这法子真是恶俗得令人想要发笑。
容诗也真的笑了。
顾长珩也是一样。
“娘子,看样子咱们瞒不住了啊!”
容诗无奈点头:“是啊!”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老实交代了算了?”
“交代吧!”
两个人在那自说自话,就叫其他人都听得如坠云里雾里。
前族长继续落井下石:“阿珩,你们就别在那里说闲话了。这些钱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们赶紧交代啊!现在张先生都已经过来了,村里修路的事马上就要开始。要是钱不到位,那事情就办不成,回头你又该怎么向县太爷交代啊!”
“那么娘子,这事就交给我来说?”顾长珩道。
容诗颔首。
顾长珩徐徐开口:“这些钱都是我娘子的。”
“你什么意思?一共两百贯,你就拿出来这么多给你媳妇了?”顾金贵曲解他的意思。
顾长珩摇头:“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钱都是我娘子凭她自己的本事赚到的,和那两百贯无关。从济世堂拿到的两百贯一直都放在我家阿晏身上。阿晏,你把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顾晏立刻从怀里摸出来那两张银票,直接递给张先生:“您请过目。”
张先
生接过来仔仔细细看过:“的确是两张一百贯的银票,而且是县城的丰汇票号出的。”
前族长脸上的得意就是一凝。
顾金贵则是大喊:“你说那些钱都是容氏赚的?怎么可能!她一个女人,哪来的本事赚那么多?”
“该不会是你们一开始从济世堂拿到的就不止两百贯吧?”
顾长珩冷下脸。
“金贵哥,本来我不想在今天说这些事的。但既然你红口白牙的当众污蔑我们,那我就少不得要将你曾经干的那些事情全都公诸于众了。”
“你什么意思?我干过什么事了我?”
顾长珩冷冷一笑:“阿晏,把册子拿出来,当众念给大家听吧!”
“是。”
顾晏立马就将随身的一个小册子拿出来。
翻开了,高声念道:“辛丑年五月,顾金贵以修缮村口河堤之名募集全村资金十贯,后来宣布十贯钱全部用于修缮工具和材料的采购。然而,据镇上杨记木材店老板交代,你当时在杨记木材店采购两贯钱的木材,实则花费一贯钱,余下的一贯都被你私吞了。”
“然后你还用了三贯采购修筑河堤所需的物资,余下的五贯钱都拿去还了赌场的赌债。至于你私吞的那一贯钱,则是在你又在赌场里潇洒一场之后,又带领猪朋狗友去醉
仙楼吃了一桌酒席。”
“所有这一切都有当时人所出具的证明,而且签字画押,确认不是弄虚作假。”
“以及,辛丑年九月,全村人将一年的收成交给你运到镇上卖了换钱,你回来后宣称一共卖了十二贯,但事实是十八贯,你又私吞了六贯钱。这里是证据。”
“还有……”
顾晏一条一条的念出来,全都都是顾金贵仗着自己族长儿子身份敛财的实证,听得全村人都全都火冒三丈。
那可都是钱啊!他们的血汗钱!
就算只有几文钱几贯钱,和容诗手里那么一大笔没法比,但好歹是自己辛辛苦苦赚到的,那在他们看来就更重要得多!
顾金贵一开始还反驳,但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最终还是哑火。
而且随着顾晏说得越来越多、而且每一条都这么详细,他开始面色发白双腿发软。
顾长珩只让顾晏念完一半就叫停了。
“前族长,怎么办?原本我只是想着金贵哥既然接下来要管修路的采买,我就得先把他的老底给摸一摸,确定他是干净的才好把前交给他。结果不查不知道,他竟然私底下请吞了这么多民脂民膏!只不过,这都是您当族长时候发生的时候,那么您看……”
“现在这个人是让我来处置,还是由您来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