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诗又不禁想起了昨天梦里的情形。
梦里原主的父亲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那么一副饱受病痛折磨的样子可不像是感染风寒而已!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想多问,顾长珩握紧她的手。
“娘子,你还是赶紧把药抓了给三爷爷,然后咱们就赶紧去大伯他们那边吧!”
手腕上些微的疼痛令容诗回神。
“三爷爷的病情很严重,光吃药见效慢,我还是先给您扎个针,这个不用多少时间,一会就好。”
她就拿出银针,几针过后,族长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声音果然淡下去不少。
族长再拿起烟杆吧嗒抽了几口,老脸上就漾开了满足的笑:“阿诗丫头还真是厉害!就一会功夫,我喉咙里的气就顺了,这一口烟下去,直接就进了肚里,舒服!”
顾长珩也笑眯眯的:“能让您觉得舒服,那我娘子的这一身医术就没白学!现在,咱们就去见大伯他们吧!”
他拉上容诗,小夫妻俩走在前头,领着容家村的人直奔容大成一家三口所在的房子而去。
那房子距离顾长珩家并不远,走上个百来步就到了。
只不过,一行人还没靠近呢,就冷不丁听到院门被
人撞得砰砰直响。
连忙加快脚步走过去,立马又听到里头传来大伯母庄氏的声音——
“门被锁了?打不开?”
“打不开,现在只能翻墙了。”容大成气急败坏回答。
“可阿升这样,他怎么翻啊!伤口又会裂开的!”
“伤口裂了也比没命强!不然,要是给容诗知道当年的事情,咱们全都没命走出这个鬼地方!”
他们这话什么意思?
容诗立刻看向顾长珩,顾长珩只是将一把钥匙交到她手上。
“去开门吧!”
容诗抓紧了钥匙,但还是一步一步走过去,打开了大门上的锁头。
咔擦一声响后,大门被推开,容诗走进院子里,正好看到容大成夫妻两个正手忙脚乱的将容升推向旁边的矮墙上。
只不过,听到开门的动静,三个人纷纷回头看过来,容大成和庄氏都吓得手一抖,容升啪叽一声摔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凄厉的嚎啕。
夫妻两个忙不迭把容升扶起来,一家三口不约而同的往后退。
一会功夫,他们就退到了墙角。
容诗亦步亦趋,直接将他们堵在墙角。
顾长珩一路跟在容诗身后。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道:“大伯,大伯母,
当年你们干的事情我娘子已经知道了。”
容大成夫妻双双脸色大变,庄氏急得大喊:“当年有什么事?我们都不记得了!你们也别瞎说,当心冤枉了好人!”
“你们也算好人吗?”顾长珩语调慢悠悠的,冰凉的眸子却在这一家三口身上来回扫视,“想当初,我岳父带着我娘子,还有他在省城辛苦攒下来的一大笔钱回到村里,他本来是想在村里安家、和自己最敬重的兄长一起好好过活的。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对他们的?”
“我岳父才刚回村没几天就一病不起,你们一家口口声声照顾他,可我岳父却在你们的照顾下越病越重,三个月不到就撒手人寰,只留下当时还不到三岁的我娘子。”
听他将当年种种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容大成开始发抖。
可他依然嘴硬。
“那、那又怎么样?我医术不好,本来就只能看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再说了,我没治好我弟弟,那也是他命不好。当时我和他一样的病,我们也是吃一样的药,我怎么就好了?”
“真的是一样的药吗?”顾长珩幽幽问。
容大成又是狠狠一哆嗦。
“就是、就是
一样的!没错,一样的!全村人都可以给我们作证!”
“你说谎。”容诗突然开口。
在顾长珩问话的时候,她一双眼就一直死死盯着容大成。
现在接过了顾长珩的话头,她的眼神更加冰冷阴沉。
容大成面对容诗的时候底气回升了一些。
“容诗,这就是你和自家长辈说话的态度?自从嫁了人,你越来越不像样了!”
这种PUA的话语或许对原主有用,但容诗根本不听。
“大伯,我相公刚才不过随口说了几句,他是哪句话戳到你的痛处了,就让你害怕成这样?现在你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吧?如果不是心虚的话,你为什么会出冷汗?你又抖个什么?”
就刚才顾长珩说话的功夫,她就在鬼眼的帮助下,清楚得看到容大成的心脏一下比一下跳得更快。粗略估算一下,现在心跳都已经奔着二百去了!
还有容大成从头到脚的冷汗,眨眼的功夫就把后背上的衣衫给浸透了。
就这样,他还有胆子喊冤枉?
目光再转移到大伯母庄氏身上,庄氏竟然头一回移开了目光不敢和容诗对视。
呵呵,看她这表现,就知道当年的事情她肯定也
参与了!
然后……
当目光再落到容升身上,容诗的心猛的一揪。
“容升,这件事你也知道?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容诗才这么一问,容升就已经吓得面如土色。
“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是我爹叫我把药掺进二叔的药罐子里,他说是因为我小,就算被发现了,也能跟人说是我年纪小不懂事瞎胡闹的,二叔想追究也追究不了!”
容升早在和容诗的几次对峙里被吓破了胆。所以现在容诗才板起脸,他就赶紧三下五除二什么都说了。
容大成本来还想继续硬扛呢,是知道儿子一开口,就直接把老底给都掀了。他气得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向儿子。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容升捂着脸委屈巴巴:“爹,容诗都已经知道了,咱们死咬着又有什么用?反正咱们家养了她这么多年,这份养恩摆在这,她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再说了,我们姓容,他们姓顾的想动我们,那也得问我们容家村的人同不同意!”
“哦,是吗?”
容诗冷冷一笑,旋即转向门口:“三爷爷,我大伯他们都承认当初是他们害死我爹的,您打算包庇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