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兴冲冲的来到门口,就见村里人都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
大家围着顾长珩,七嘴八舌的问着他关于县太爷审批回复的相关消息。
顾长珩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回应:“没错,我的要求县太爷已经答应了,给咱们村里减免的赋税还有徭役也都定下了,都和我一开始预想得差不多。而且我的修路方案还获得了县太爷的赞许,马上就会有一位从县衙过来的张先生亲自指导我们的修路进程。”
“我的娘诶,竟然县里还要来人?”乡亲们一听,顿时紧张起来。
顾长珩颔首:“好歹也是价值二百贯的大事,做好了也是县太爷的一项政绩,县太爷当然要予以重视。”
“呵呵,话说得好听,可实际上难道不是你走了县太爷公子的关系,让县太爷公子特地找人过来给你盯着我们干活的?”一个族老又忍不住曲解顾长珩的意思。
顾长珩听后却也不生气,而是笑吟吟的道:“不管怎么说,只要我能把人给招来,那就是我的本事不是?谁要是不乐意被盯着,也是可以不参加修路的,只是赋税和徭役的减免也没有了。”
族老泄气的哼唧:“一个村里就这么几个人,谁不参加修路都能被
县太爷知道,那不就等于是得罪县太爷了吗?”
他们是不是也太把自己看得重要了点?
县太爷就算知道你们不参加,他难道还要特地从县城赶过来把你们教训一顿不成?容诗心里暗道。
不过,顾长珩顺势而为的这个举动还是很令她钦佩。
面对别人的质疑,他没有选择辩解,而是直接承认了!这么强势又霸道的作风,看起来还真有点族长的感觉了!
只不过……
“为什么县太爷会突然想起派人过来盯着?我记得相公在请愿书里并没有提起这样的事。”
“既然县太爷特地派人过来,那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们只管安心等着人过来,到时候就能真相大白了!”顾晏朗声调。
容诗颔首:“你说得对。现在瞎猜什么都是没用的,反正我们手头有六郎呢,那位张先生就算是看在六郎的面子上也肯定不会给我们使绊子。”
顾晏看了看正站在顾长珩身边的许策,小家伙嘴角轻轻抽了抽。
可怜的县太爷公子,现在他真是被这两个朋友给拿捏得死死的啊!
在容诗和顾晏小声讨论这件事的时候,谭俊贤也匆匆回来了。
远远听到顾长珩还在回答村里人关于修路的问题,谭俊贤眼
中浮现出一丝嫉妒——这个乡巴佬居然都打通了所有关节,接下来都正儿八经要给碧水村修路了?
只要这件事办成了,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功绩,在村头立庙披红都是可以的!
心念一转,谭俊贤赶忙冲到顾长珩跟前:“妹夫,修路是好事啊!只是这种事情协调起来可是不容易,你们村里倒是好说,但是回头也少不了要去镇上采购各种原料,在这些事情上我可以帮你们一把。”
容诗好好的又被恶心到了。
这个姓谭的怎么无时无刻不在刷新他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顾长珩立即拒绝了他。
“不用,这件事我们自己办就行了。”
“可是……”
“再说了,镇上有里正、有我何三哥呢!再加上张先生的帮助,我就想不出来,我们还能遇到什么阻碍?如果真有的话,那必定是有人故意阻挠,不想让我们碧水村的老百姓们过好日子!这样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顾长珩义正辞严的说着话,凉冰冰的双眸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谭俊贤看,直看得谭俊贤后背发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村里其他居心叵测的人闻言,也都开始害怕。
毕竟,前三年顾长珩在村里不声不响,几乎
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自从他成亲之后,一家人在村里的名声就越来越响亮了。
到现在,他媳妇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官府的行医许可文书不说,顾长珩竟然也拉拢了里正和县太爷的公子给他当靠山、帮助他坐上了族长的位置!
甚至当下,县太爷都旗帜鲜明的选择了站在他这边。马上要过来的张先生就是最切实的证据。
念及这几点,好些族老就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是前族长没有死心。
“哼哼,靠外力、靠钱,这些都只能暂时把人心给压服。可如果想要一个村的人都老老实实的服气你,那还是得拿出来真本事才行的!就顾长珩这样?他办不到!”
而且他看着在顾长珩跟前吃瘪的谭俊贤,昏黄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好几圈后,心里就已经想出了一个主意。
于是,当顾长珩把事情说完,乡亲们纷纷散去回家的时候,前族长儿子悄悄来到了谭俊贤跟前。
“谭秀才,我爹想请你去我家坐坐,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谭俊贤当然认得前族长儿子,他欣然颔首:“好啊!”
这两伙人就凑到一起开始密谋对付顾长珩一家人的计划。
至于顾长珩,他在把消息如实传
达给村里人后,就笑呵呵的一转头,目光落到了容诗和顾晏依然紧紧交握的两只手上。
当即眉梢一挑。
“娘子,你和阿晏冰释前嫌了?”
顾晏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还没有松开容诗的手!
小家伙脸上一热,连忙抽回手:“您想多了,我和她之间无冤无仇,那又何谈冰释前嫌?”
说完,小脖子一扭,傲娇的走了。
顾长珩见状,却冲着容诗点点头:“恭喜娘子,距离拿下阿晏又近了一步。”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容诗含笑点头。
里正见状就道:“你们小两口脾气真好,竟然还一直惯着这臭小子的坏脾气。换成是我,我早几巴掌把他给抽老实了!”
“武力或许对有些小孩有用,但对阿晏是不管用的。我所能做的只有徐徐图之。”容诗淡声道,“好在他还小,我还有的是时间。”
“娘子说得很是。阿晏的这点小心思其实一直都被你拿捏得死死的!”顾长珩含笑点头。
两个人目光对接,又不禁会心一笑。
里正挠挠头。
他本来是想过来劝容诗不要因为顾晏不客气的说辞伤心难过的,可为什么伤心难过的容诗没有看到,反倒自己稀里糊涂被塞了一嘴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