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紧跟着,一个大活人直接从椅子上跌落下来,重重落在地上。
“不好,他吐血了!”
顾晏被这状况吓一大跳,脱口低呼。
外头的县太爷夫人听到了,人立刻着急推搡顾长风。
“你让开,让我进去!”
“不行。”顾长风死死把控住大门口,任凭县太爷夫人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县太爷夫人努力半天没有效果,急得回头大喊:“来人,给我把这个人推开!把门给我打开!”
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立刻冲了过来。
外头乱了起来。
顾晏听到动静,他小脸上立刻染上一抹惊慌。
但没等他再说话,容诗已经招呼他:“时间很紧,赶紧过来帮忙!”
“哦,好!”
连忙定定神,两个人一起把县太爷公子给抬回去床上,容诗就简单粗暴扒开他的上衣,开始行针。
任凭外头顾长风和县衙里的小厮打得死去活来,她也置之不理,只管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眼前的病人身上。
顾晏见状,他忙乱的心竟然也渐渐安宁了下来。
小家伙站在容诗身边,凝神屏息关注着容诗的要求,时刻准备着为她提供帮助。
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几声浅浅的呼吸外,几乎听到人任何动静。
但是外头院子里就热闹了。
眼看着四个小厮一起上,居然都打不过一个折了一条胳膊的顾长风,县太爷夫人急得要命。
“快,去把前头的衙役给我叫过来!有几个叫几个,全都来!”
不过最先过来的却是县太爷。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闹哄哄的?”
“老爷,您快想法子救救咱们儿子吧!那个小丫头疯了,竟然和人合谋把咱们儿子关在里头,我刚才都听到他吐血了!”
县太爷沉下脸:“敢在我们县衙行凶,他们几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快,去把今天当值的衙役都叫过来,速速将这一伙人全部拘捕!”
“是!”
很快,衙役们全都过来了,所有人一拥而上围堵顾长风。
顾长风就算武艺不俗,但终究只有一只胳膊可以用。面对这么多人接连不断的进攻,他渐渐落入下风。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依然咬牙坚持着,从头至尾都没有催促屋子里的人一句。
就这样,双方一直僵持了足足一炷香还要多一点的时间。
眼看这么多人对付一个顾长风,竟然都久攻不下,县太爷的火气也上来了。
“去,取弓箭,强攻!谁要是还敢反抗,就以匪徒处置,格杀勿论!”
吱呀——
县太爷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顾晏走
了出来。
“二叔,你的任务完成了,投降吧!”
顾长风当即放弃反抗。
一众衙役们立刻一拥而上,将顾长风、顾晏两个人都给控制住。
县太爷和县太爷夫人也都双双冲进房间里。
刚一进门,地上那一滩黑血立即映入眼帘,县太爷夫人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过去。
再一抬头,看到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县太爷夫人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
“我的、我苦命的儿啊!”
大声哭喊着,县太爷夫人跌跌撞撞的冲过去,抱着昏死过去的儿子放声大哭。
县太爷一张脸早已铁青。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敢来我们县衙祸害人命?来人,速速将这个妖女也抓起来,押入大牢、严刑拷打!”
两个衙役立刻上前来,抓住容诗就往外走。
但人刚走到门口,床上的县太爷公子突然动了动。
“等一下。”
“儿啊,你醒了?”县太爷夫人瞬时又哭又笑,抱着儿子眼泪直往下掉。
县太爷也顾不上理会容诗,立刻冲到儿子跟前:“儿啊,你觉得怎么样?身上哪里不舒服?”
“爹,娘,孩儿很好。我浑身上下舒服通透得很,整个人都爽快了。多亏了容娘子刚才为孩儿诊治。”县太爷公子慢慢起身,
虚弱的开口。
这话叫县太爷夫妻双双傻眼。
“儿子,你是不是说错了?这个丫头刚才对你干了什么,我们在外头都听到了。你都被她给弄吐血了!”
“这只是容娘子为孩儿治病的手法而已。”县太爷公子道。
他不顾母亲的反对,坚持下床走了一圈,末了脸上就浮现出一抹舒畅的笑。
“真的!那一口血吐出来后,我现在整个身体都轻松了!”
县太爷发现儿子说得都是真的,立刻叫停了将容诗三个人押送入狱的举动。
“把他们三个人都带过来!本县有话要问他们。”
于是,容诗几个人又被带回来屋子里。
此时县太爷公子已经整理好了衣服,人又斯斯文文的坐在县太爷夫人身边。
眼见容诗折返回来,他连忙冲着容诗拱手行礼:“容娘子这个治疗手法真可谓是剑走偏锋,叫在下都大开眼界。今天我是真长见识了!”
“只是长见识,没有真把你给气到,那就最好不过了。”容诗笑道。
“气到倒也是真气到了,然而转念想到你这么做是为了给我治病,我的气就消了大半了。”
“如此看来,你倒是真有贤者之风,不全是强装出来的。”
县太爷公子闻言一愣,旋即苦笑。
“容娘子就别再打
趣我了!以后我再也不这么强逼自己了!”
两个人的对话听在外人耳朵里,就跟天书一样,听得人一头雾水。
县太爷连忙打断:“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刚才又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给本县解释清楚?”
“那就我来吧!本来这事从一开始就是我策划的。”容诗主动请缨。
她就将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都给说了一遍。
县太爷听完,他心里就差不多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儿这些年来习惯了把所有的脾气都给闷在肚子里,而且还一直强行逼迫他自己去做自己原本能力和道德范围都够不着的事情,时间长了生生把自己给逼出来的这个怪病?”
“没错。而想要治好这个病,大夫的作用有限,必须得是公子自己想开了、放开了,才能奏效。”容诗颔首。
“所以,刚才你就想办法激怒他,让他将身体里的戾气一口气全都吐了出来?”
“是。这一口黑血就是淤堵在他肝肺处那些戾气的表征,吐出来后,大的淤堵就都被疏通了。刚才我又给他行针护脉,尽量让他的经脉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接下来只需要再静养几天,公子就能痊愈了。”
容诗说着,又轻叹一声。
“不过,当下还有一个很令我头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