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第二天,县太爷夫人专门派人开过来一辆马车,外加一封手写的请帖,恭请容诗上门给自家儿子瞧病。
容诗接了请帖,济世堂的掌柜也亲自相陪,两个人就要一起出动。
“娘子,让二弟也和你一起去吧!”顾长珩突然道,“要是有什么不测,他一只手也能抵挡一会。”
顾长风连忙站出来:“好!”
马上,顾晏也道:“我也去,我给你当药童。”
容诗当即眯起眼:“老实交代,你又有什么企图?”
哼,他才不会告诉她,自己是担心她去了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被人欺负呢!
顾晏冷声道:“这不是没去过县衙吗?我想趁机过去长长见识。顺便……别的大夫出行身边都配个药童,你现在可是去县衙,那当然不能丢这个面子。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当一回药童好了!”
这孩子每次都这样。明明是好心为她打算,嘴上却总是这么别扭。
好在相处两个月,容诗已经习惯了他这么口不对心的小德行。
“那太好了!有你这么聪明厉害的人陪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容诗笑眯眯的说着,又对顾长珩道:“那你的弟弟还有儿子我
都借走了!”
“都是一家人,他们随便你用!”顾长珩潇洒摆手。
顾晏就提上容诗的简易药箱:“走吧!”
一行人乘着县衙的马车,顺利进入县衙后院。
刚一下车,县衙大管家就殷切得迎了上来。
“洪老板,容大夫,你们来了!”
拱手行礼完毕,大管家一抬头,当看到容诗这张脸,他就愣了下。
“咦?这位小娘子看起来似乎有些面善?”
“对。半个月前,我就是受下头浩气镇里正蒋耀祖的举荐前来给贵府上公子治病的。只不过,到了之后你们就说县太爷刚又请了几个名医过来,暂时顾不上招待我,就将我扔到脚店里,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再问过一句。”容诗慢悠悠的回答。
大管家立刻想起来了!
这位在县城里都有头有脸的人物瞬时尴尬得从头红到脚。
容诗却又淡淡一笑:“不过都过去了。只要我有实力,现在不一样还是再次受到邀请过来了?”
“容娘子说得真是太对了!”大管家连连点头。
如果说,上一次、再加上这一次,当他第一眼看到容诗这张稚嫩的面孔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怀疑和不信任的话,但现在知道容诗
竟然连着两次都被人举荐过来,他就不敢小瞧这个年轻的小娘子了。
赶忙认了个错,大管家领着他们来到县太爷夫人跟前。
县太爷夫人此时正在儿子房里呢!
容诗进门后,先向县太爷夫人行礼,就直接来到县太爷公子的床前。
关于县太爷公子的病,昨天容诗已经听掌柜说过了:半年前,这位县城里最尊贵的公子突然在夜里丑时惊醒,发出怪叫。一开始是几天一次,后来发展到了每晚一次。再到三个月前,他怪叫的时间还从丑时延长到了寅时!
在这期间,各路大夫跟流水一样的来来去去,却始终没有一个奏效的。
不然,县太爷夫人也不会病急乱投医,听信别人的介绍请了个大仙来给看,还信了大仙说的要找处子血制药治病的瞎话。
不过,大仙说的办法也就只是放出去了三天,然后就被县太爷公子给强行收回了。
“爹是一县父母官,我更是从小饱读圣贤书的人,我们在这里本来应该倾尽全力为老百姓谋福祉才对,那又怎么能干出这等强取豪夺的事?娘,您是要毁了爹的一世清明、也毁了我的一辈子吗?”
这是县太爷公子的原话
。
只可惜,浩气镇距离县城足足大半个月的脚程。当县太爷公子阻止的话再传到镇上的时候,容娇抢了容娇婚事的事都已经板上钉钉了!
也就是说,容诗和顾长珩能结为夫妻,县太爷夫人和县太爷公子是最大的功臣!
一切的一切,全都归结于一个阴错阳差。
容诗心里想着这些事,手指已经搭上了县太爷公子的脉门。
细细听脉一会,她再观察了县太爷公子的眼睛和舌苔,就道:“公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肝失疏泄、肺气不宣、阳气劳烦则张,只需要平肝熄风、宣肺化痰,再辅以静养就能好全了。”
听到这话,县太爷夫人眼中的那一抹希冀就化为了失望。
“每一个过来看病的大夫都是这么说的,可药吃了半年了,半点效果都没有!”
“娘,您不要这么说。”县太爷公子立刻就道,“既然所有大夫都这么说,那就表示他们看的都是对的,孩儿就是肝和肺上的问题没有错。至于为什么迟迟不见好转,应当是时机未到。上苍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只要时机到了,孩儿的病自然就好了!”
温和平静的说辞,轻描淡写间就为容诗拂
去了县太爷夫人的怒火。
济世堂掌柜连忙夸赞:“公子真是有贤者之风,年纪轻轻就这么豁达通透,以后肯定会有大成就!”
容诗听了,却当即眉心微拧。
“敢问一句,公子今年贵庚?”
县太爷公子愣了下,这才回答:“二十有一。”
“那么,之前给公子看病的大夫有留下脉案或者药方吗?有的话,请全部拿来给我看看。”
“有的,那些脉案什么的我全都叫人收起来了!”
一点微茫的希望也是希望,县太爷夫人赶紧叫人去把东西都给取了过来。
才半年的时间,县太爷公子的脉案就装了满满一匣子。
容诗一张一张全都看过了,她再抬起头,双眼中就是星光熠熠。
“关于公子的病情以及治疗手法,我心里大概有数了。不过,我还需要晚上再亲眼观摩一下他的实际症状,才能做出最终决断。”
县太爷夫人母子当即双双欢喜起来。
“容娘子,你说真的?我儿的病你真治得好?”
“治得好,不是什么大问题。”容诗笃定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治?”县太爷公子也十分好奇。
“这个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容诗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