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险峰他们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不过来了一趟京城,也算是长了不少的见识,下次再来,至少心中有谱了。
等他们走了,叶初秋买的院子一下就空了下来,考虑到郑县丞这段时间在京城也认识了不少朋友,叶初秋便让他搬到了其中一个院子去,自己则是搬去了另外一个院子。
如此一来,不但能省下住店的钱,他也能有个待客的地方。
带来的料子都卖完了,郑县丞那边又不用她操心,叶初秋还真的闲下来了,闲着无事,她也时常跑到解语坊去听曲。
不过玉栖她倒是不常见到,重新红起来的她,成为了大忙人,每天有的是排队见她的人,她的时间从早上安排到晚上,一刻也不曾停歇。
离年关越来越近,各种宴会也多了起来,许多贵族世家,都以请到玉栖去唱曲弹琴为荣,若是能得她跳上一舞,那更是面上有光。
跟稚嫩时期的玉栖不同,如今的玉栖更有魅力,处理起事情来也更加游刃有余。
曾经的她,因为众人的追捧而高傲,整日飘在云中,险些忘了自我,如今的她,性格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再浑身带刺,即便是拒绝,也会更加委婉,她已然成了真正的解语花。
自己
从云端跌下来过,才知道珍惜机会,比如说玉栖,因为她性格变了,更有经验了,所以,再次成为花魁之后,她比从前更受欢迎十倍。
但是,当她听人说,叶初秋曾经来过解语坊,她宁愿推掉第二天的宴会,也要特意赶去见她。
“东家,玉栖姑娘来找您啦。”
如今玉栖的名声,在京城可谓是红火,就连照顾叶初秋的仆妇,都知道她的名头,一见到玉栖,她紧张的手足无措,飞奔一般地跑进了屋,来找叶初秋禀报了。
“她找我就让她等会呗,何必急着进来,扰我清梦。”叶初秋嘟哝了一声,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不情不愿地的穿上衣裳,“也不知道她一大早找我有什么事。”
到底玉栖在帮她卖布料上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至少如今的蓝华布坊,在京城连个正儿八经的店铺都没有,但是因着玉栖的名声,竟然也小有名气。
担心她来找自己有要事,叶初秋虽然嘴上抱怨,但是动作并不慢,简单的梳洗一下,去花厅见玉栖了。
“玉栖姑娘,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是有什么急事找我吗?”见到玉栖后,叶初秋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听人说昨天您来过解语坊,奴家
担心您是来找奴的,所以今日特意过来见您。”玉栖见到叶初秋后,连忙起身,福身说道。
“嗐,我去解语坊,不过是闲着无聊,去听听小曲,并非有事找你。”叶初秋走过来坐下,道:“你现在可是大忙人,还是赶紧回去吧,别误了你的事。”
“奴家能有什么事?左右不过就是些陪人的事罢了,就算不去,也不过是少赚些钱,反正奴赚的钱,也是妈妈拿去了,还不如在这陪您,得一个自在。”玉栖想在这多留一会儿,话倒是说得漂亮。
“行,不过我先说好,我可没钱给你。”叶初秋笑道。
“您说笑了,奴能有今天,都是您的功劳。”玉栖连忙说道:“奴能在您这多留一会儿,都是奴的荣幸了。”
别人是万万想不到,玉栖在叶初秋的面前,竟然是这般谦卑的模样,她在别人面前,虽然不高傲,说话温柔,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当然,因着这种疏离,那些男人反而是更喜欢她,想要一亲芳泽。
叶初秋听到她的话,笑了笑,并不说话。
玉栖便主动说起话来,“您还从未听过奴家弹琴吧?奴今天特意带了琴过来,不然给您弹一曲,您给指点指点?”
“你是琴艺大
家,我对琴一窍不通,何来指点?不过你若是不嫌弃我无权无势,愿意弹给我听听,那我倒是高兴了。”
玉栖闻言,便让身边的丫鬟将琴抱了过来,摆在案几上,弹奏了起来,对琴叶初秋真的不懂,只觉得此为高雅之声,不过听玉栖弹奏的时候,叶初秋还是很认真,渐渐的便沉浸了进去。
很快,她一曲弹完,见叶初秋挺喜欢的样子,她又给弹了第二曲。
“如何?”
两曲弹毕,玉栖才福身问道。
“很动听,不过一般人欣赏不来,尤其是急性子。”叶初秋说了句,“相对于琴,我更喜欢听瑟的声音,其音清亮,更抓人耳。”
“奴家倒也会弹瑟,只是今日未曾带过来,您若是喜欢,奴家下次带来弹给您听。”玉栖便说道。
她以为叶初秋能够编排出那样的味道,定然是一位高雅之士,但凡雅士,更喜欢琴声一些,所以带了琴来。
“你的那些客人,他们也都喜欢听琴吗?”叶初秋随口问了句。
“实不相瞒,喜欢听琵琶的更多一些。”玉栖答。
“其实我也挺喜欢挺琵琶的,你可带了琵琶来?”
玉栖摇头,琵琶音域很广,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欢喜,时而哀伤,受
众甚广,她们解语坊几乎每位姑娘都会弹,都还弹得不错,所以很多人见到会弹琵琶的女子,就觉得她们是风尘之人,因着这个缘故,她并未带琵琶过来。
“那就罢了。”叶初秋叹息一声,“本来听过一曲还不错的琵琶,名曰琵琶语,想让你弹了给我听。”
“琵琶语?此曲奴家从未听过,您可有曲谱?”玉栖眼睛微亮,问道。
“自然是有,不过我的曲谱你也看不懂。”叶初秋说了句。
“无妨,您既然听过,可否哼唱一二,奴家这就让人会去拿琵琶跟瑟来。”玉栖听叶初秋这口气,好像是有新曲子了,立马让身边丫鬟,回乐坊拿琵琶去了。
一面吩咐丫鬟快去,一面还在丫鬟耳边低声叮嘱了一句,“到了乐坊,若是有人问起,你只说我是去给贵客演奏,别的别多说,更不能让他人知晓我在何处,明白吗?”
“明白,奴婢一定守口如瓶。”丫鬟说了一声,这才飞快离去。
可能是叶初秋帮了她的缘故,又或者是她总觉得叶初秋非寻常人,总觉得她手里肯定有更好的曲子或者舞蹈,所以对她半点都不敢怠慢,尽管并不知道叶初秋这曲子是好是坏,但她第一时间就派丫鬟去取乐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