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后院看看!”叶初秋让众人带上家伙,往后院走去
“东家,我先去。”见到她要伸手去撩帘子,阮险峰先她一步,将帘子撩开了。
帘子后面并没有人,众人从过道中穿过,来到了后院。
后院也是空荡荡的,就拼凑骨头耽搁了一段时间,先前那老者一家人,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有人吗?”
后院似乎有一个厨房,阮险峰冲着厨房的方向出声喊了起来,见到并没有人应他们,他又捡了块石头,往厨房扔去。
石头落地发出了一声闷响,阮险峰拿着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才到厨房门口,阮险峰便闻到了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他害怕老倌一家人在厨房里埋伏着,也不敢进去,咽了下口水,猛地用刀砍下了厚重的门帘。
随着门帘落下,一颗狰狞的头颅,落入到众人的眼帘之中。
在厨房里,除了这头颅之外,靠墙的地方,还有几双惊恐的眼睛,见到叶初秋他们进来,这些人呜呜地挣扎着,双目流下泪来。
哪怕此刻叶初秋他们是山匪,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救星!
阮险峰见到还有活人,大步走向前去,将其中一个人嘴中塞着布条给抽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几个人去哪儿了。”
“呕!”
嘴巴一得到自由,那人便是哇的一声呕了出来,他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呕出来,哪怕他们身上的绳索还没解开,哪怕是呕到全身都是秽物,他也在所不惜。
呕完之后,那人又大哭了起来,又喊又叫的,仿佛陷入了噩梦之中。
阮险峰知道他是被吓住了,上前两步,啪啪甩了他两巴掌,“哭什么哭,我问你话呢!”
那人转脸看了阮险峰一眼,这才清醒了过来,满脸惊恐的说道,“他们是恶魔!”
“我问你,他们人呢!”阮险峰焦躁地重复了一句。
“不知道。”那人摇头,“他们杀了我们一个人,当着我们的面解剖,然后将他做成了……之后他们端着肉出去后,就没有再进来过了。”
“不可能,刚刚他们明明就是进了后院的。”阮险峰说了一句。
“他们没有说谎,我刚在墙边发现脚印,这几个人已经离开了。”
叶初秋走向前,将那几个人嘴中的布条都扯了出来,然后对着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颜三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林夫人,你又救了我。”
见到叶初秋,颜星回眼神复杂,叶初秋拿出刀,将他身上的捆着的绳索挑破后,颜星回便捂着嘴,跑到了角落去呕吐起来。
眼下的场景自然不必说,这些人怕都是吃了“羊肉汤”的人。
待他吐够了,叶初秋递了一张纸过去,又拍拍他的肩膀,颜星回低声道谢,擦了把嘴,又弯下腰去继续呕吐,似乎想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这都是那几个恶魔的计谋,跟你们无关。”叶初秋安慰了一句,“即便是以后下了地狱,阎王也会原谅你们的。”
颜星回没有回答叶初秋的话,只是喘着粗气,过了许久,他终于缓和了下来,似乎是要说给叶初秋听,又仿佛是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家是开布庄的,我爹说今年天气格外的寒冷,若是运些布料去北方售卖,肯定能赚大钱。”
“所以,我便带着人沿途售卖布匹,谁知道路上遇上了暴风雪,耽误了行程,我们便打算找个客栈休息一番,正巧遇到了这家小酒馆,没想到,这竟然是个黑店。”
“起初,我们也只以为他们是要的价格高点,想到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他们多要点钱,也正常,可没想到,他们是一群恶魔。
他们说家里菜备得不够,问我们要不要喝羊肉汤,我们答应后,他们便去宰羊去了,我们真不知道,他们准备的羊是……”
说到这里,颜星回捂着嘴,已经是泣不成声,这种恐惧,不是经受过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
“我们一无所觉,吃了这羊肉汤,等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有人发现了不对,这羊肉汤的骨头,怎么这么粗壮,我们质问了一句,他们这才露出自己的狰狞面貌来。
他捧着一个头颅,告诉我们吃的是两脚羊,在我们惊恐的时候,我们才发现,那汤里面,他下了软骨散!
之后,我们就被抓了起来,成了他们豢养的羊羔,之后几乎每天都有同伴惨遭毒手!
他们杀了我们的同伴,还逼着我们……
他们就是恶魔,是彻头彻尾的恶魔、是疯子,他们就是希望我们也变成疯子,变成恶魔,他们就高兴了!”
说到这里,颜星回俊朗的面孔上,青筋暴起,显得十分狰狞。
叶初秋见他一副快要发疯的样子,伸手往他背后一砍,“睡吧睡吧,这只是一场噩梦。”
“想不到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恶魔,我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阮险峰满脸骇然。
“乱世出妖孽啊。”郑县丞则是感叹一声。
“上天不慈,人皇不仁,妖孽作乱,民不聊生,哪里会有一双手,结束这一切混乱呢?”叶初秋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叹息一声,转脸朝阮险峰使了个眼色。
阮险峰便走了过去,将颜星回的手下一个个劈晕了,他们受了这样大的打击,怕是心里都有些不正常了,得让他们好好歇歇。
派几个手下将他们拖到酒馆大堂后,阮险峰问叶初秋,“这里该怎么办?”
“这地方,我总觉得阴森森,不知道藏着多少冤魂,还是一把火烧了,从此尘归尘,路归路。”叶初秋看着面前地狱般的场景,说了句。
不知何时,她从看到一只死老鼠都会一惊一乍的女人,竟然变成了看到这副地狱场景,都无动于衷了。
或许,也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她是这里的老大,是主心骨,她不能露怯,所以尽管藏在衣袖下的手都在颤动,但她面上,依旧是十分平静。
“烧了好,烧了好,我之前就觉得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酒馆奇怪得很,没想到真的是黑店。”阮险峰马后炮地说了句。
“没错没错,这种黑店就该烧了!”
郁善说完这话,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好险啊,差点他就也跟颜星回他们一样了,幸好幸好。
“林夫人,之前是我的不是,这次多谢了。”
他如同扭捏的小媳妇一般,走到叶初秋的面前,朝他道了声谢,然后去酒馆搬酒去了。
他们将灶后面的柴火搬出来,将酒洒在柴火上,拿了油灯往里一扔,一把将这厨房给烧了。
不一会儿,火苗便高高地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