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骂儿子的事情,您大可以关起门来骂,这钱的事情,您看什么时候还?”周三爷拿起旱烟杆,轻轻地磕着桌子,一手把玩着旱烟杆上挂着的穗子。
“这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骂儿子,就什么骂儿子,别说儿子了,就是鳖孙来了我家,我也随时骂得!”叶初秋目不斜视,冷喝一声。
“林夫人这是指桑骂槐啊。”周三爷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话语中也带上了冷意。
“周老狗,我骂你,不需要指桑骂槐,跟叶耀祖合起来给我儿子下套是吧?欺骗这样一个年轻人,你们很有成就感吗?老狗,你就是靠坑蒙拐骗起家的吧!”
叶初秋转头对着周三爷一顿喷,周三爷一瞬间被叶初秋骂懵了,在他眼里,叶初秋是个讲理的人,为人好面子,是个讲究人,在这之前,她也一直对他以礼相待,还让儿媳给他泡茶,没想到这一瞬间,她竟变得如此不可理喻,跟村里的泼妇一般无二。
“你骂我?”周三爷抬头,掏出帕子抹掉脸上的唾沫。
“骂你怎么了,还要给你挑个良辰吉日吗?你这样的老狗,村里人人都骂得,骗贷的老狗,还想让我儿子去伺候男人,真看不出你这老狗人模狗样的还是个断袖,真恶心,啊呸!”叶初秋大声骂道。
叶初秋家虽然住在山上,但架不住夜晚太过安静啊,这里闹了起来,声音大,很快便有好事的村民推开了院门,循着声源打算来看热闹了。
“既然林夫人做得这般绝,给脸不要脸,那老夫也不用给你留面子了。”
周三爷将脸上唾沫星子用帕子一抹,怒道:“明天太阳落山之前,你们必须还钱,否则,你这房子,这女人,这孩子,可都是我的了。”
他的目光在赵荷花、五凤、巧儿等女人家脸上扫过,目光淫肆,不怀好意。
“老狗,你想得美!”
叶初秋看向周三爷,“钱我一文都不会给你,房子你也休想要拿走,大不了,我将林三虎逐出家门好了,你要钱找他要!”
“好啊,到时候给他砍断手脚,扔到窑子里去伺候男人,你可别心疼。”周三爷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行啊,只要你敢碰他一根手指头,我就杀你全家,他受到什么侮辱,我会尽数都报复到你的身上!”
叶初秋冷森森地看着他,一向是蛮横的周三爷,竟然被她这冷冽的眼神给吓住了。
“林夫人,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但你别忘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林夫人你本事高强,却不知道,有人比你更强。”
周三爷说道:“现在那些会功夫的草莽可不少,只需要给个几十两银子,他们便乐得为你效劳,林夫人若是想要来横的,老夫也不怕,毕竟林夫人家中也十几口人呢,不比老夫家里人少。”
“哼,那你可得让人时刻守着你这条老狗,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抓走了炖狗肉!”
叶初秋森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来,竟让周三爷感觉到一阵心惊胆战,有些后悔来招惹她了,不过转念一想,她不过是区区农妇,有什么好怕的。
她若是敢来横的,明日就让里长出面,将她赶出去,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借债不还,就该拿房子抵债!
“林夫人休要逞一时口舌之利,到了明日,怕是你哭都哭不出来。”
“周老狗等会走夜路可要小心点,亏心事做多了,小心遇上索命鬼!”
见到叶初秋满口的周老狗,门口也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周三爷脸上挂不住了,只起身,冷哼一声,带着人愤然离去。
等他一走,叶初秋便看向林三虎,“林三虎,你真是长能耐了,难怪我说这段时间,你怎么天天回来的晚,原来竟是去赌去了!”
“娘,我没有!”林三虎以头杵地,“我也就是跟大家玩玩叶子牌而已,在这之前,我从未去过赌场。”
“没去过赌场,就敢跟人去赌场?还敢借钱赌,你本事真大!”叶初秋一想到三百两银子,就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娘,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将我赶出家门就赶出家门吧,大不了,就我被人砍了手脚,扔到窑子里当玩物好了!”
林三虎梗着脖子说了声,随即却是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眼泪也哗哗流了下来,他心中想着,只要娘亲将他逐出家门,周三爷要砍他手脚,他到时候就咬舌自尽,也绝对不受辱。
“林三虎啊,你可真能耐,还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真以为你担当的起吗?人家为什么要骗你欠下三百两?因为咱们这个家,咱们家里这些人就值当三百两!
娘就是将你逐出家门,你以为他们就不会来骚扰娘,骚扰你大哥他们了吗?惹上了他们,将永无宁日!”
叶初秋说到这里,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林三虎此刻是悔恨交加,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他以为叶耀祖是好人,带着他吃喝玩乐、轻松赚钱,却没想到,人家是领他去了深渊,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他坠入深渊。
“娘,这事我也有错。”
一旁的林二虎见到林三虎哭得这么可怜,走向前来,主动跟叶初秋认错。
“你当然有错!”
叶初秋目光一厉,“二虎,娘不是说了,在外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回来告诉我,三虎天天这般反常的举动,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娘,我错了。”林二虎触及到叶初秋的目光,干净利落的跪了下来,“我不该瞒着你。”
接下来,他便将林三虎这段时间的反常举动,他每天去了摊位都不帮忙,每次都借口出去吃饭,出去逛街,然后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叶初秋。
“他每天这么反常的举动,你也由着他?娘让他跟你出去摆摊,是要他好好学习人情世故,学习怎么招待客人、怎么处理问题,不是让他出去玩的!
你以为你这样做是为了他好是不是?你现在看到了,你这样做,分明就是害了他,也害了我们全家!”
说完,叶初秋一口气也散了,她觉得深深的疲惫,只坐下来,倚在了桌子旁,目光扫过林大虎等人,“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明天周老狗就要过来催债,三百两银子,你们说怎么办吧。”
几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说话的。
最后,还是林大虎开口说道:“娘,不然我们今天晚上逃了算了?之前齐伯父不是邀请我们去敦川吗?要不然我们连夜去敦川?”
“呵呵。”
叶初秋转头看了林大虎一眼,“今天因为三百两银子逃去敦川,下次遇到事情了呢?又逃去哪里?”
“娘,我们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林二虎说道。
“那你弟弟读书的事情怎么办?娘好不容易才给他安排进了宋氏私塾,还有这房子怎么办?我们辛辛苦苦盖的房子,这是我们的家啊,就这样送给他们吗?”
说到这里,叶初秋眼中似乎也闪烁着泪花,她知道那周老狗,指不定就是为了她这房子而来,他们想要将她挤走,好霸占她家的房子。
见到叶初秋这副模样,林大虎等人也很伤心难过,好不容易有了个家,有了盼头,却又遇到这种情况。
这段时间,林大虎一直在开垦荒地,还想着到时候种些玉米,当着口粮。
后院菜地里种的那些菜,也基本上成活了,那椴木香菇,似乎也有冒头的痕迹,前院的花花草草,长势也非常不错,每天早上,虞美人都开的恣意明媚,那鸡冠花,更是红艳艳,一副永远不败的模样。
可惜,可惜。
尽管不舍,但他们总不能不管林三虎,这毕竟是他们的亲兄弟啊。
“大虎,长兄如父,你父亲不在,你将三虎带到后院去好好教导,娘先睡了,你们也都先休息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叶初秋起身,往旁边卧房走去。
“娘。”
林大虎开口,叶初秋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
“没事,娘,您好好休息。”
“好,你们也好好休息。”叶初秋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想办法可以,但别再擅作主张,有事跟我商量!”
说罢,便进了屋子,便将门栓闩上了。
过了一会儿,屋子外面传来了林三虎的惨叫声,似乎是林大虎将他吊在柴房,用竹条抽他。
就着这声音,叶初秋打开了系统,看着上面的感恩值,心念一动,“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