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里长提点,老婆子知道了,只是实不相瞒,我家还有三个男娃,二儿子今年已经十七了,因为灾荒,已经耽误了他娶妻;三儿子也已经十三了,小儿子十岁,明年还得送他上学堂,家里一来用钱的地方多,二来孩子们娶妻了,需要盖的房子也就多了。”
听到叶初秋的话,张怀远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再劝说,只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们去山里看看吧,看你们要挑选哪块地?”
“好,多谢里长。”
叶初秋应了一声,便跟着里长以及几位村老去山里选宅基地。
附近的山地要么是有主之物,要么就是村里殡葬专用地,阴气森森的,当然不适合用来做宅基地,所以,他们只能往远处走。
“你瞧这地方如何?”
爬过了村里埋葬祖坟的地方,张怀远指着前方的小山坡,对叶初秋他们说道。
“好,好地方。”叶初秋点头,应了下来。
“好,那就这块地方了,你们要几亩?”张怀远问道。
“就这一块,都要了吧。”叶初秋手一划,将这个缓坡全给划了下来。
张怀远愣了片刻,随即问道,“你们家可有人在衙门办差?”
“没有。”叶初秋摇头。
张怀远又问,“那你们家可有人有功名在身?”
“也没有。”
“这样的话,你想要将这里全部买下来,怕是不行,你们普通人家的宅基地,最多不能超过半亩。”
“呃,那我们将之按照山地的价格买下来,如何?”叶初秋又问道。
“这个嘛,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要的地方这么大,万一以后还有后来者,那岂不是没地方给人家了?”
张怀远说道:“这样吧,看在铁生的面子上,我给你们一家划一亩地,给你们三亩如何?”
“好。”
叶初秋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们家现在无权无势,又是外乡人,什么规矩,可不都得由着别人说了。
不过,一亩地盖个小院,屋前屋后再种点花花草草的,也差不多够了。
确定好了之后,张怀远当场便跟几个村老们丈量起土地来,最后,给他们选定了三亩地,并且以石块作为记号,林大虎也当场将带来的木桩打到地里,证明这块宅基地是属于他们的了。
接下来,又是去里长那交钱,然后签字画押,签字画押过后,里长又问道:“你们这宅基地,要不要办房契地契?”
“这个……”林大虎看向叶初秋。
“办房契地契得要多少钱?”叶初秋问道。
“一亩地少说也得一两银子,你要办,老夫明天就帮你去衙门走一趟。”张怀远摸着胡须说道。
“林大娘,这个房契地契,也就那么回事,村里好多人都没办的,你不用担心,你自己盖的房子,又有村里的文书,谁还能抢了你的去?”黄铁生在一旁说道。
这房契地契就跟后世房产证一样,在村里,谁会去办这个房产证?
但叶初秋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想了想还是说道:“办吧,我想要有份房契地契,平常没事了拿出来看看,心里也舒服。”
听到她这么说,黄铁生便也没说什么了,只是心里有些不太高兴,觉得叶初秋是猪油蒙了心,非得要浪费钱财。
将钱交给了里长,全权托付里长办地契房契之后,叶初秋他们又来到了黄铁生的家里。
“铁生兄弟,这两天多亏了你帮忙了,方才办房契地契的事,我们没听你的,实在是对不住,只是因为老身这一路颠沛流离,太想要有个家了,在这异乡,有了房契地契,心中才觉得有了安全感。”
来到黄铁生的家中,叶初秋先是同他道谢,然后又同他道歉。
她说的这么坦诚真挚,黄铁生那点小芥蒂便也散去了,只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也不过是提个建议罢了。”
“那好,等过两日我们盖房子,怕是还得请你帮忙。”叶初秋又顺势说道。
“好,正好这几日我有空闲,到时候会帮你们在村里吆喝的。”黄铁生点头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不打搅了。”
叶初秋提出了告辞,“家里其他的人还在村外等消息,这会儿想必是心急如焚,我们得去跟他们会合。”
“那会合之后,今天晚上,带着大家伙一起来吃饭?”
黄铁生不由自主的说了句,但话一开口,想到叶初秋家里那一帮子人,他心中也有些发跳,这么多人,光是做他们的饭,都要累死了。
“不用了,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自家宅基地上居住,明天就开工。”
叶初秋却是婉拒了,她也知道自己家里人多,还是不来人家里讨嫌了。
毕竟他们心知肚明,他们跟黄铁生的关系,也就是萍水相逢罢了,这几日黄铁生为了他们奔波,也是看在钱财的面子上。
若是她不懂规矩,拖家带口的来人家蹭饭,那可是真的讨嫌了。
“你们那宅基地,还是一片荒山呢,能住人吗?”一旁的陈三娘说了句,她这几天跟叶初秋他们相处,倒是挺喜欢他们的。
“没关系的,我们这一路走来,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如今睡在自己买下的宅基地里,我心中安稳。”叶初秋笑着说了句,然后转身同他们告辞。
林大虎牵着牛,也同他们摆摆手,一家人又坐着牛车出了村。
“他们也真是不容易。”陈三娘目送他们离开,说了句。
“谁说不是呢。”黄铁生点头应了声,却是又说道:“不过我们已经帮了他们很多了,你就不要发善心了,这两日,我一直想着同你温存温存,有他们在家,也不方便,如今他们可总算是走了。”
说罢,便看向陈三娘,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当家的,这还是大白天呢。”
陈三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黄铁生却是低头,在她脸上冗长一吻,陈三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拍了他胸口一下,俨然已经化成一潭春水,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