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姬被人推了一个踉跄,穆铮急忙上前将人捉住,顺势便冲着自己的人打了个手势。
“追!”
穆铮的暗卫迅速紧紧跟上,看守囚车的衙役尚在发着呆,还是陈瑶姬冲着他们那处喝了一句,“追啊!”
他们这才纷纷反应了过来,向着顾长安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
穆铮手扶住了陈瑶姬,手指在她手臂上摸索了一阵,似是找好了角度。
动手之前,还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有点痛,忍着些。”
陈瑶姬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只听得骨头咔嚓一声,瞬间便让陈瑶姬痛的白了一张脸。
穆铮微微收了力道,替她按了两下,这才松开了手。
“好些了没有?”
陈瑶姬咬了咬牙,点了点头,“顾长安跑了。”
穆铮眼盯着顾长安逃窜离开的方向,闷声点了点头,“我的人一直在盯着,不过……”
他目光渐渐收了回来,叹了一口气,“今夜的人手不同寻常,只怕是追不回来了。”
陈瑶姬眼看着被破开的大门,目光愈加深了起来。
居然又让他给逃了。
而此刻的宫中,陈帝人在御书房中批着奏折,忽地便见刘公公小跑着快步赶来,“陛下,方才长公主传来了消息,说顾长安被人劫走了!”
这话一出,陈帝手上动作跟着一顿,皱眉看了过去,“怎么会跑了?”
刘公公低垂着眼,答道,“似乎是有人前来劫狱,长公主与世子殿下已经派了人手前去查探,但到底能不能将人追回来……”
他没将话说完,但面上的犹疑显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帝沉思了片刻,转而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此事佩儿可有听说?”
他这话刚一落下,便见翠竹一边哭喊着一边向着这处飞奔而来,“陛下!不好了陛下!”
她面色苍白,眼眶通红,甚至连小腿肚都有着打颤。
“好好说话!”
刘公公知晓陈帝最烦这样,当即便拦在了翠竹面前,将人拉了下来。
翠竹一口气都没喘匀,抬眼看向了陈帝,着急的似乎是要哭出来了,“陛下,不好了!二公主自尽了!”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陈帝登时便站起了身来,面上已经被冷意浸满了,“自尽,怎么会自尽?”
翠竹显然是慌了,此刻说不明白一句话。
刘公公急忙拉了人,问道,“二公主可曾听说了驸马被劫走的消息?”
翠竹这会儿正哭着,听了顾长安被劫走的消息,一时之间便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公公,“劫……劫走了?”
看翠竹这反应,便知道陈佩儿定然对此事一无所知了。
刘公公回头看向了陈帝,两人对视了片刻,便见陈帝直接站起了身,“可是叫了太医?”
翠竹尚且还没有从顾长安被劫走的消息中反映过来,她愣着神,而后便点了点头。
“叫了,章太医已经在二公主寝宫里了。”
她似是又想起了当时的可怖场景,抹了两把眼泪,“我见章太医前来,便立刻来寻陛下了。”
陈帝听了这话,来回走了片刻,这才叹了一口气,冲着刘公公说道,“走,去看看。”
刘公公正答应了一声,窗外忽地春雷骤响,雨点噼里啪啦便应声而下。
陈帝没说什么话,刘公公便立刻冒雨出去吩咐着轿撵,一行人就这么兵荒马乱,到了陈佩儿的寝宫。
因着陈佩儿先前本就在宫中调养身子,陈帝猛一进来,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
他微微皱了眉,抬手在鼻尖扇了扇,正见章太医从屋内走出来。
“章太医,二公主身子如何了?”
刘公公见了人,立刻便偷偷拉了人打听情况。
章太医向着陈帝行了一礼,这才答道,“幸好翠竹姑娘发现的及时,二公主除了身子虚弱,受了惊吓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听了这话,陈帝这才放心了下来。
章太医不愿在此地多留,跟着便道,“我替二公主开了些药来,服下这些药再好生休息一番,便没什么大碍了。”
说着话,他便与众人告了别。
陈帝目送着人远去,这才沉了沉面色,向着里屋内走了进去。
陈佩儿此刻已经醒了,脖子上依稀可见紫青色的勒痕。
陈帝看了一会儿才上前走了两步,坐在了她床边。
“父皇……”
陈佩儿的嗓音有些哑,在看到陈帝的一瞬间眼圈便红了。
那头沉默着没吭声,陈佩儿正欲再说些什么,便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陈帝直接一巴掌扇到了陈佩儿脸上。
“你这逆女!”
陈佩儿身子虚弱,猛地便被打了一个踉跄。
她沉默着没作声,咬了咬牙,再回头看向陈帝之时,便是一双满是泪痕的眼。
“父皇!”
陈帝见状,显然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也不嫌丢了皇家脸面!”
陈佩儿呜呜哭着,在听到了这句只是,似是更加伤心了,“如今顾长安锒铛入狱,我仍是他的妻子。”
“他如今名声已然是坏了,那我呢?”
她说着话,直接便将头埋进了膝盖中去。
“我又当时如何?”
“为了未来荣华富贵,而忍心牺牲自己的孩子。”
此时她说的声泪俱下,翠竹站在了一边,面上也有痛苦之意。
“陛下,二公主近日以来一直都郁郁寡欢,还请您……”
说到这处,她似是也觉得自己身份低微,当不能再说这些,也抿了唇闭上了嘴。
“我与顾长安现在已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如今被游街示众,被全城百姓唾骂,那我呢……”
“我又该当如何自处?”
陈佩儿一边说着话,一边拉住了陈帝的袖口,“父皇,不若便让女儿就此去了吧……”
即便是陈帝心中对顾长安的成见已经累积到了一个极点,但他见陈佩儿如此,终是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猛地锤了锤床。
“如今你也不必如此,顾长安并没有被游街示众。”
陈佩儿闻言,眼睛闪了闪,猛地便抬了头,面上满是错愕。
“没有被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