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陈瑶姬便出了宫去,与穆铮相约在了齐横云的酒楼。
此刻齐横云似是早有准备,一早便等在了酒楼门前,看两人来了,立马便笑逐颜开,将他们请进了门。
“长公主,铮哥,你们来啦!”
不知为何,似乎是因为听得了汤谈死讯的缘故,陈瑶姬只觉得今日京中不似往日里热闹,反而多了些萧条之感。
齐横云显然也是听说了什么,张口说道,“听说那汤谈在府中上吊自杀了,我起初还不信,今日见那汤家已经挂上了白菱,这才知晓原是真的。”
陈瑶姬哀叹了一声,穆铮瞥了齐横云一眼要他莫要再提此事,这才将昨夜从顾家偷出来的东西丢给了他。
齐横云等的便是此物,接过了那宝石后啧啧赞赏,“果真是好物!”
此刻店小二上来了两盏茶,陈瑶姬为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叹了一口气,“若是我,便不会自杀。”
穆铮闻言,挨着陈瑶姬坐下,这才拍了拍她的手,“可能此事于汤谈来说,实在有违本心。”
陈瑶姬似是还欲再说,但此刻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只能闭口喝了两口茶。
“不过好在你们去的及时,不然这汤谈,可就要绝后了。”
知晓齐横云说的是他们救下了汤家人一事,陈瑶姬叹了一口气,觉得倒也是如此。
至少此刻汤谈的家人还活着。
见陈瑶姬面色有好转,穆铮这才放心了下来,看向了齐横云,“交代给你的事如何了?”
齐横云心领神会,跟着便将一封密信交到了穆铮的手上,“此地离庆国当真是远了些,消息传过来还是要费些时候。”
穆铮并未避讳陈瑶姬在场,直接便将书信打开来了看,陈瑶姬也不偏眉,只沉默着坐在一处,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正在她发呆之时,福儿忽地急匆匆敲打了两下包间的门。
她闻声便抬起了头来,“何时?”
福儿喘了喘气,也没顾忌着在场的众人,直接便开了口,“公主,莲妃娘娘的孩子没了!”
陈瑶姬听了这话,下意识便站了起来。
她眉头紧皱,和穆铮交换了一个眼神,急忙便跟着福儿出了包间,“怎么回事,你可知晓?”
福儿急忙便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谷雨姐姐托人将消息递了出来,此刻奴婢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主仆二人就这么回了宫,待到陈瑶姬人到莲妃寝宫之时,正听到了莲妃哭泣的声音。
陈帝心情不太好,人坐在外室,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陈瑶姬与他见了礼,便匆匆走了进去。
此刻林莲满脸的泪痕,见了陈瑶姬,更是一个没忍住,流下了眼泪来。
“公主!”
眼见她便要起身,陈瑶姬急忙便抬手拦住了她,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谷雨见自家娘娘此刻泣不成声,急忙便替她开了口,“公主,具体如何,奴婢也不知晓。”
“今日一早娘娘还好好的,只不过看起来心情郁郁。”
“奴婢本当是昨夜经历了那档子事,所以娘娘心情不太好,过些阵子便好了。”
谷雨说着,便一脸担忧地看向了林莲,“但娘娘没过多久便突然小腹剧痛,奴婢心中实在担忧,忙让芍药去了太医院将章太医喊来,却没想还是晚了一步。”
见谷雨脸上满是自责,陈瑶姬跟着便拍了拍她的手宽慰了人一番,皱着眉头在林莲身侧坐下了。
恰在此时,林莲紧跟着便捉住了陈瑶姬的双手,“公主,此事乃是有人故意害我。”
看她眼中满是坚定之色,陈瑶姬也正色道,“你为何这样说?”
林莲此刻眼中的泪水已经干了,她苦笑着摸上了自己的小腹,跟着便摇了摇头,“妾身也不知晓。”
“大抵是一些身为母亲的直觉吧。”
陈瑶姬听了这话,跟着便叹了一口气,恰在此时听来外头传唤,说是高贵妃来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林莲与谷雨的目光俱是一变。
陈瑶姬深觉有异,忙让谷雨先去外面拦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莲皱着眉头,迟疑了片刻才说道,“我最近在吃的补品里有高妃送来的些。”
“那补品我已经让章太医确认过了,并无什么问题,所以才放心吃的。”
她虽不知为何,但总觉得高贵妃有些蹊跷,忙捉住了陈瑶姬的手来,“高妃娘娘素来与我不太对付,今日我小产,却是来了。”
那就是无事献殷勤了?
陈瑶姬思虑了片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谷雨拦不住人,高贵妃终于还是和陈帝一同进来了。
她一来便见林莲如此憔悴之色,眼底划过了一丝暗喜,但很快便被隐了下去。
此刻她满目皆是担忧,捉住了林莲的手来,“妹妹怎的这般可怜?这孩子先前本就差点没了,如今又出了意外,实在是多灾多难。”
她说着话,还假惺惺地抹了两把眼泪。
林莲虽方才神色冷静地同陈瑶姬说了许多话,但到底见了高贵妃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抬手便打落了高贵妃的手。
高贵妃面色尴尬了片刻,这才回头看了陈帝一眼,面上满是柔色,“妹妹今日怕是心情不好,不太想理我吧?”
说着话,便唤了侍女来,逞上了些补品,“妹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孩子没了还能再有,你还年轻。”
林莲被高贵妃这话激的浑身发抖,眼看着便要爆发了,还是陈瑶姬抬了手,拉了人一把,才让林莲冷静了一些。
她咬了咬牙,半晌才露出了一个苦笑来,“那便多谢高妃娘娘了。”
高贵妃见状,还跟着拍了拍林莲的手,状似亲姐妹一般。
陈帝知晓林莲心中郁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坐到了人的床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