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铮本就身子受了伤,如今又有些失血过多的模样。
陈瑶姬见他最后终是收了手,这才将福儿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绷带取了出来,替穆铮包扎了起来。
在陈瑶姬动手包扎的时候,穆铮一直都含笑望着她,直到陈瑶姬最终将绷带打了结,这才满眼哀怨地抬了头。
“所以你的右手你自己能接上?”
见陈瑶姬如此说,穆铮跟着便动了动自己的胳膊,故作夸张地捂住了,“没有,我只是暂时封了穴位。”
没等他接着说下去,陈瑶姬便翻了个白眼,双臂环胸着看他。
“若真是如此,那你写了这么一大张信,还真是辛苦你了。”
穆铮这封信用的是庆国密语,一般人当是看不懂的。
陈瑶姬并没有强求穆铮将里面的内容告诉自己,将这封信小心收好,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看向穆铮的眼神满是担忧,直至那人温笑着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陈瑶姬这才一个没忍住,抱住了他的腰。
“你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的。”
陈瑶姬说话的声音很低,穆铮听着,不由自主便勾起了一个笑容来,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一直以来,陈瑶姬向来都是一副强势模样,这般小女儿作态倒是少见。
穆铮安抚了陈瑶姬一阵,躲在不远处的狱卒不敢向前,但眼看着陈瑶姬待在这里的时间有些久了,他欲言又止,上前一步又退回了。
看狱卒一副为难的模样,穆铮跟着便拍了拍陈瑶姬的后背。
“回去吧。”
陈瑶姬有意在穆铮怀里蹭了蹭,猛地吸了一下鼻子,这才抬起了头来。
她眼圈红红,看向穆铮的眼中是浓浓度担忧。
“走吧。”
穆铮心里也是满满的不舍,但现在显然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
陈瑶姬小声嗯了一声,似是又有些不放心,将自己的令牌取了出来,“这个给你,他们看到了这个,自是不敢将你怎么样。”
穆铮的目光随着陈瑶姬伸出的手看去,抿了抿唇,没有推辞,终是将那枚令牌拿在了手上。
“多谢。”
见人收着,陈瑶姬这才觉得放心了些,眼中多了些柔情在其中。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福儿跟在陈瑶姬一侧,看着眼前的场景,深觉得这两人的目光似是能拉丝一般。
不过她也没将这话说出,在陈瑶姬依依惜别了穆铮之后,她这才回头看了一眼牢狱的方向。
“公主,这地方好可怕。”
陈瑶姬此时也回过了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上了马车。
那封由穆铮亲笔书写的血书被陈瑶姬握在手中,不自觉地有千金重。
陈瑶姬握紧了这信,似是还能感觉到些许血液的温度。
她冷静了许久,才让自己心中的恨意憋回去了些许。
这封信被她交由到了暗卫的手上,就这么秘密送出了宫。
午夜之时,陈瑶姬猛地便从睡梦之中惊醒了。
汗水浸湿了衣衫,她猛地便瞪大了双眼,扶着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是有关前世的那个梦。
大抵是若有所觉,陈瑶姬下意识便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眼看着天似是泛起了白光,陈瑶姬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福儿此刻早已经等在外室了,见陈瑶姬此刻醒了,当即便向前迈了一步,“公主今日怎么这般早?”
陈瑶姬用盆子里的水洗漱,不由得便向外望了一眼。
她心跳的有些快,总觉得今天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正当是陈帝下朝的时候,陈瑶姬正用着早膳,福儿匆匆便从外面小跑了进来。
“公主,刘公公来了。”
陈瑶姬闻声看去,跟着便放下了手中的汤匙,“可是有说什么事?”
福儿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陈瑶姬没说话,径直便站起了身,向着外面走去了。
刘公公见了陈瑶姬,这才快走了几步,到了人面前,“烦劳公主随奴才走一遭吧。”
陈瑶姬心中七上八下的,正想着该说些什么从刘公公口中套话,便见刘公公转头看向了她,摇了摇头。
“老奴也不知陛下到底有何事。”
“今日下朝,顾相便来到了陛下书房之中,奴才只听得了陛下似是发了好大的火气,至于到底是什么事……奴才便不知道了。”
又是顾家。
陈瑶姬皱了皱眉头,步子不由自主有些退缩。
真是不想面对顾家那群人啊。
虽这么想着,但到底皇命难违,陈瑶姬还是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屋内的气氛很是紧张,陈瑶姬一进门便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就这么大步流星进了门。
陈帝的面色不好,见到陈瑶姬之后,脸色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将桌上的东西推了推,直接便丢到了陈瑶姬的面前,“朕听顾相说,夜间捉了一连夜出京的盗贼。”
一听他说起这个,陈瑶姬当即便身子一僵。
连夜出京,几乎不用想的,是她的人!
她眉头紧紧皱起,低头看向了那熟悉的信封,咬了咬牙。
“父皇,女儿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见陈瑶姬同陈帝打着马虎眼,顾相跟着便冷哼了一声,“哼,那盗贼带着长公主的密令秘密出宫,长公主如今还想抵赖?”
听得顾相如此说话,陈瑶姬不由自主便冷嗤了一声,“怎的?腰间别了本公主的令牌便是本公主的人?顾相未免也太过果断了些。”
她说着,便指了指这信,“本公主可不认识这信是出自何人,顾相空口白牙,就想将这东西栽赃到本公主的身上?”
陈瑶姬三言两语下来,陈帝似是也有些多疑,看向了顾相。
顾相乃是官场之中的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