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接话吧?”
沉默片刻,陆怀夕问。
陆钰很骄傲,“没有。我就在一旁听着,我们几个凑在一起,我从来不多说话。”
陆怀夕浅勾唇角,“我知道了。以后,他的事你不必特意打电话跟我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更没有必要再提起对方。”
“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
“陆钰,不该打听的事,最好别打听。就这样,我要休息了。”
叮嘱后,陆怀夕点了挂断。
握着手机,望着窗外的夜景,深吸一口,似要疏散心头的郁气。
另一边,某餐厅。
陆钰滑着轮椅从卫生间回来,其他人眼神扫视都露出奇怪的目光。
服务生将他送回餐桌,便离开。
挨着他最近的一富少,调侃:“你到底怎么伤的?医院住了那么久,现在还要做轮椅。别不是跟哪个女的搞事时,被人家老公砍的吧?”
“滚!”
陆钰生气吼了对方一声,余光却是忍不住朝斜对面的秦观棠瞟。
好在,他跟陈澄不知在聊什么,压根没往这边看。
旁边的人因为陈钰恼怒,也没再开玩笑。
本以为此事就此翻篇,谁知,本该在医院的虞沉突然出现。
服务生临时加了把椅子,陆钰心虚不好朝那边望去,偏虞沉主动投过来目光,问:“脚伤怎么样了?”
“正在痊愈中。”
陆钰硬着头皮回应,发现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在他这儿。
不经意与秦观棠对上眼,他倏地转开,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虞沉瞧见,道:“有伤还是先戒酒。”
陆钰正尴尬,旁白不知谁将他刚倒的酒端走,连带那瓶红酒也没了影。
“我吃饭。”
到底是有点炸毛。
陆钰拿起餐具也不管他们,低头吃起来。
大家的注意力这才从他身上转移。
陆钰暗暗不忿,他这是遭了什么劫,为什么跟陆怀夕那个女人沾边,自己就这么出丑。
——
在老家没待多久,陆怀夕带母亲乘高铁回了兰城。
回到名爵公寓,将母亲安顿好,她要去取在外面保养的车。
彼时,是下午。
正炎热,偶尔一阵风都是热气。
这是她拿到驾照第二次开车,但也是在国内第一次。
从4S店出来,车子匀速向前,稳稳行驶。
陆怀夕本来还庆幸这个点路上车少,谁料,前面转弯的时候,她放在副驾驶包里的手机突然大响。想到一个人在家行动不便的母亲,忙腾出一只手去拿包。
结果,手机没拿到,脚也踩错了地方,车子转弯时忘了转向。
“砰!”
撞上迎面而来的车辆,她着急忙慌去打方向盘,还是冲进路边的绿化带,跑到方才刚经过的马路。
这么兜了一大圈回到原地,终于是车子停下。
陆怀夕赶紧下车,却被路边的执勤交警拦住,拔走了车钥匙。
“那个,我……”
她想解释,交警带着她到路对面,那里停着刚被她撞的车子,此时,车头保险杠都躺在地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新手司机?”
“刚第一天开车。”
“驾照。”
正跟司机交涉,事故车里出来一人,陆怀夕一眼看清,忙背过身,“警察大哥,我还有急事。”
匆匆说完,隔着绿化带跑回车子离开。
交警没喊到人,正要用对讲机叫岗哨拦人。
程峰制止,并要走了驾照。
他看到上面的姓名和照片,再结合刚才那匆忙逃走的背影,立即将驾照拿回车里。
秦观棠中午应酬喝了一点酒,这会儿正在后座闭眼小憩。
车窗被敲开,他还有些不耐烦。
当程峰将写着‘陆怀夕’名字的驾照递给他,顿时整个人酒醒大半。
陆怀夕!
“她人呢?”
秦观棠开车门,程峰颔首:“跑了。”
“跑?”
秦观棠拧眉,冷眸再次落在驾照的照片。
头发相比两年前短了很多,昔日那青春稚气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清丽精致,更显自信大气。
他正盯的专注,交警走来,“同志,跟我去交警队做个登记。肇事女司机,我会尽快追踪。”
“不用了,她是我朋友。”
秦观棠抬眸,收起驾照。
随后又道:“辛苦了,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他上了车。
程峰默默将保险杠捡起,驱车离开现场。
交警很无奈,只能返回路口继续执勤。
陆怀夕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碰上秦观棠,此后开车万分小心。
回到名爵公寓,她在车里坐了很久,还是去了一趟交警队。
交了罚款,才知驾照并不在他们那里,而是被秦观棠拿走了。
陆怀夕苦恼,想打电话怎奈她换号并没有秦观棠的联系方式,而且以她的现状并不想主动跟他联系。
晚上,陪母亲在公寓楼下的公园散步,她显得心不在焉。
但是没想到陆钰会来。
他没坐轮椅,拄着拐杖。
她们回来就看到楼下靠着进门地方的男子。
“你怎么来了?”
陆怀夕问出,陆钰正盯着手机,忙摁灭收起,目光落在被推着的轮椅上的陆母。
“我有个朋友在附近,我路过。”
陆钰的话,半假半真。
“这位是……”
“我妈。”
陆怀夕说完,马上又跟她母亲介绍:“这是我公司的陆总监,他的脚伤着,是那天帮我搬书架砸的。”
陆母本来没什么反应,一听是因为她女儿造成的,马上愧疚:“哎哟,夕夕还不请陆,陆总监进去。”
陆钰有些受宠若惊,十分礼貌地点头,“阿姨好。”
一起回到房子里,陆钰跟母亲在客厅说话,陆怀夕打开冰箱拿了一些水果清洗。
“我今天刚把我妈接来。”
陆怀夕面对陆钰很自然。
陆钰对她也是。
只有陆母看两人的眼神,带着某种含义。
“都姓陆,倒也是缘分。”
她突然没来由地一句。
陆怀疑咬着苹果的动作一顿,看向陆钰,再转回来,“妈,比不了,他哥是老板。”
陆钰忙谦虚地笑道:“我哥也就是头脑好,抓住了那两年的金融风口,大学赚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陆母才不管那个,面色严谨地问:“你哥多大年纪?”
“四十二。”
陆钰说完,这边陆怀夕嗔她妈,“妈,老板家的事,别乱打听。”